一堆人圍坐在光景台上聊天喝酒。
看見她出來,戚炙年伸手示意將人招過去。
“誒,要不我們玩牌吧?”
白子涵忽然提出這個建議,三兩下從背包裏拿出一副撲克牌。
她笑容明豔,視線從所有人臉上轉一圈,目光略過複魚時,嘴角笑意更深。
“鬥牛會不會?玩錢沒意思,就在臉上畫花字吧怎麼樣?”
方佳怡扭頭和白子涵對視一眼,似乎是懂了什麼,連忙舉手讚成。
“聽上去很好玩,玩吧玩吧!”
幾個男生當然沒意見。
複魚已經在戚炙年身邊落座,這時候開口說不玩恐怕很掃興,索性就玩吧。
鬥牛每一回合都需要一個人當莊(類似鬥地主的地主),其他人和莊家比大小就行了。
方佳怡率先當莊。
她的手氣還算不錯,兩個回合下來臉上依舊幹淨。
複魚臉上挨了兩筆。
她沒照鏡子,但是從觸感來感覺,這兩筆橫穿整個臉蛋,挺長的。
第三個回合,她終於贏了。
當她拿起眼線筆往方佳怡麵前湊時,方佳怡看著她笑,“下手輕點啊,別壞了我的妝。”
麵上雖笑著,眼底沒什麼溫度。
複魚抿唇淡笑,“放心,我很有分寸的。”
然後,在方佳怡的鼻頭毫不客氣地畫了一個“✓”。
嗯,特別明顯的那種。
聽見周圍人在笑,方佳怡立馬照鏡子,臉色頓時變了,“醜死了!”
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繼續玩。”白子涵笑著洗牌。
接下來的莊家是她。
她的運氣比方佳怡還要好,連贏三把,通殺(意思是她獨贏)。
“這還怎麼玩?”
“我去你是賭神吧?”
“玩不了,根本玩不了!”
幾人紛紛哀叫開著玩笑,臉蛋遭了殃,什麼符號都有,但至少還有能看的地方,總得為後麵的幾局留個地方。
複魚可就不太好了。
“你怎麼......”戚炙年扭頭看著她,臉上浮現無奈的笑,“你的臉簡直不堪入目,輸慘了吧?”
複魚攤手,“我運氣一向很差。”
“你哥我的運氣也好不到哪裏去。”
但是。
戚炙年抬了下眉骨,悄悄湊到她耳旁,低聲說,“但是我會替你報仇的,放心。”
他朝她眨眼,身體坐正時,感受到身邊陳宴的目光。
戚炙年扭頭看他一眼,挑了下眉。
兩人好歹同桌多年,這麼點默契肯定是有的。
下一個回合,陳宴的牌通了(意思是贏麵最大的一手牌),直接當莊。
他的臉上也有幾道印子,但並不是很明顯的那種,黑色線條在削勁側臉上,突兀幾分淩厲銳氣。
對麵的白子涵盯著他看,不自覺臉紅心跳。
他低著頭,修長手指快速轉動著,洗牌、發牌,動作一氣嗬成利落幹脆。
“通。”
冷淡單字吐出,陳宴將手裏的牌丟在桌上。
還在看牌的幾人愣了下。
啥呀?
怎麼又通了?
他們還用不用看牌了?!
看了白費,沒人比得過陳宴。
複魚望著自己一手的爛牌,心中歎了一口氣。
她什麼都能學,就是這個牌技實在無可奈何,打牌的運氣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而她毫無運氣可言。
這邊,陳宴手裏捏著眼線筆,已經給幾個男生的臉畫了一筆。
輪到白子涵時,她主動把臉湊上來,唇角抿著清淺的笑,語氣略帶嬌嗔,“陳宴,你下手輕點。”
陳宴淡淡睨著她,手指捏著眼線筆似在打量什麼。
白子涵以為他夠不著,身體又貼近幾分。
忽而,陳宴後仰了下。
他轉手將眼線筆遞給複魚,低道,“我從不欺負女生,你來畫。”
“?”
複魚懵了下。
其他人也沒反應過來,還是戚炙年率先接話。
“理解理解,陳宴是個比較有紳士風度的人,我能理解,那小魚你替他畫吧,快快快。”
快啊,報仇的時候到了!
戚炙年暗地裏朝複魚瘋狂眨眼使眼色。
白子涵的臉色僵了下,“這...不太好吧?”
最終還是複魚替畫的。
不僅如此,接下來的好幾局,陳宴都碾壓般地一直贏,他贏,複魚就得替他畫。
方佳怡最終還是忍不住了。
“這不公平,憑什麼讓戚炙年畫她的臉?他們是兄妹肯定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