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冰涼,毫不掩飾寒戾地落在白子涵那張受到驚嚇的臉上。
“你——”白子涵嚇得直拍胸脯,勉強緩過神後有一絲惱怒,“你幹嘛偷聽人說話?真沒素質。”
複魚冷冷嗤笑一聲,“是,你有素質,你在背後討論別人的私事?”
“我那是——”
被她犀利的目光看得心虛,白子涵眼神躲閃著,故作鎮定道,“我說的是事實。”
沒想到居然這麼不湊巧會被她聽見了。
顧忌到陳宴站在一旁,白子涵隻能忍著心中翻湧的不悅,依舊維持著優雅唯美的狀態。
空氣安靜兩秒,絲絲壓抑的情緒在無聲翻滾。
倏而,走廊那頭響起一道聲音打破僵硬的氣氛。
“都站這裏做什麼?”戚炙年朝他們的方向招手,揚聲道,“走啊回家。”
畢竟明天還要上課,他們沒必要搞太晚。
複魚低壓的眸光冷冷瞥了白子涵一眼,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抱著手臂轉身走了。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陳宴。
也無法去揣測李沐到底和白子涵說了多少事,又編纂了多少汙穢謠言。
甚至是......白子涵又和陳宴說了多少。
她不敢去想,隻是在這溫熱的晚夏忽覺渾身置身寒潭,如蛇信般的寒涼順著每一個毛孔鑽進肌膚,連帶著每一根神經緊繃起來。
那些沉壓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像雨後春筍鑽出泥土。
“你冷嗎?”
身邊的戚炙年疑惑打量她,“不應該啊,外麵還有三十度呢。”
複魚閉上眸搖頭,“我就是有點困。”
“哦,那你眯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嗯。”
此時的他們正坐在陳宴的家用車上,陳宴坐在副駕駛,一路保持著沉默。
時而路邊昏暗的燈光晃過,他的側臉倒映在漆黑的玻璃上,下頜線微微繃著,顯然情緒不太高。
戚炙年忽然開口,“哎呀我忘記說了,應該先送小魚的,她在南京路。”
司機,“我還以為你們住一塊兒呢,現在掉頭去南京路要繞一大圈呢。”
“沒事,那就先送我回去吧。”戚炙年朝陳宴說,“待會就麻煩你送小魚回去了。”
陳宴“嗯”了一聲,“放心。”
“你送她回去我當然放心。”
一直閉眼休憩的複魚聽得心裏發悶。
她不太想讓陳宴送。
可是突兀地提出下車肯定很反常。
十分鍾後,戚炙年下了車。
車裏氣氛安靜極了,隻能聽見司機的一點動靜,複魚甚至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還好她一個人坐在後排,以至於氣氛沒那麼窒息。
十五分鍾後,終於聽見司機開口。
“前麵好像在施工,車輛不讓進。”
複魚睜眼看向窗外,說,“那就麻煩在這裏停車吧,小區就在前麵,我步行過去就好,謝謝叔叔。”
“不用客氣的。”司機看向陳宴,見他點頭後才靠邊停車。
複魚下了車,關門之際,她看向副駕駛的陳宴。
“陳宴,謝謝你送我回來。”
沒等得到回應,她就關了車門。
車停在路邊沒立即啟動,陳宴靠著座椅,清淡目光懶懶散散地落在前麵那道纖細背影上。
夜色漸深,月光柔而冷。
複魚披著的黑發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發尾弧度清淺。
道路寬敞無人,她一人黑影在地上拉得很長,孤寂無聲,渺小得十分可憐。
陳宴黑眸漸深,他用舌尖抵了抵腮,“啪嗒”一聲摁開了安全帶。
“少爺?”司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