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2 / 2)

突然,光禿禿的土地上冒出了一根根黑色的管子,管口一口接一口地噴吐著紅色的火蛇,這些火蛇一旦貼上戰鬥機,頃刻間戰鬥機便煙消雲散,連一絲骨骸都不見。蕭江駕駛著戰鬥機,我則瞄準了射擊。一道火蛇直直地飛了過來,我驚叫道:“小心!”同時眼的餘光掃到一道紅光朝著我們上方飛馳過來,剛剛還異常勇猛的前方一架戰機,被火蛇擊中了底部,頓時化為一股塵霧……我捏緊了拳頭,心裏默默地做最後的禱告。突然機頭猛地往下一栽,火蛇從戰鬥機的上麵掃了過去,一片塵霧拂了過來——戰鬥機上麵的蓋子被掀掉了。

死裏逃生,心有餘悸之際,突然接到撤退的命令。原來在我們傾盡所有兵力攻打敵人的時候,敵人似乎是心有靈犀地去襲擊我們的營地。我們要立刻掉頭,去保護我們的家園。

半路上和敵人相逢了,他們或許與我們的遭遇相同,在接到老巢受到攻擊的消息,急忙返回來保護自己的家園。隔著灰沉沉的塵霧,太陽紅著臉掛著正當空,在沒有了頂棚的戰鬥機裏,我和蕭江緊緊依在一起,在凜冽的風中取暖,同時也從對方的臂彎裏獲取鼓勵和安慰。

天上對天上,天上對地上,地上對地上,地上對天上,炮火如不要命的瘋狗般,沒有理智地亂撞,頓時整個世界被卷裹在厚重的灰塵之中。不時看到中彈的飛機和坦克機連同士兵頃刻間化為烏有,仿佛他們從來就沒存在過一樣。我們的武器和服裝都是銀色的,敵人的白色的,型號比我們要小些。瞄準敵人一架戰鬥機,就在核彈噴吐的一刹那,卻發覺那是架自己的戰鬥機,我一聲驚叫,蕭江猛轉機頭,核彈擊在一架白色戰機上,白色戰機連同敵方戰士頓時化為一股煙霧。我和蕭江相視一笑,笑容還沒來得及結束,便定格在我們倆的臉上,我們迎頭和另一架戰機撞在了一起,我頭一大,隨即世界倒轉了過來,天空呼嘯著往更高處飛去。恍惚中,一隻有力的大手攥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拉向一個寬闊的胸懷,是蕭江,我稍定了一下神,死在這麼渾厚、溫暖的懷抱裏也夠寬慰的了。稍一定神,扭過頭往地下一看,立刻又暈眩了起來,地上交叉飛馳著坦克車,炮火連天,即便是萬幸不被炮火擊中,也會摔地粉身碎骨。突然,一架敵機從上麵俯衝下來,一隻手從戰鬥機裏伸出,一把拽住了我的右腿,連帶著緊抱著我的蕭江一起被拖向敵機。蕭江試圖擺脫敵人的控製,雙腿用力往後擺著,突然另一邊也俯衝下一架銀色飛機,蕭江一下子被對麵的戰鬥機拽走了。

我被帶到了敵營,腦子裏不斷傳來指令,當士兵被俘虜之後,必須自殺以身殉職。我全身心的神魂集中起來,尋找一個自殺方式,最後發現實在無能為力。我的鼻孔插著氧氣管,全身被固定不得動一動,連嘴巴都不能動一動。

令我吃驚的是,敵人的地下世界居然和我們的世界驚人的相似,人造月亮寂寥地掛在空中,明亮的燈光下晃動著忙忙碌碌的身影,在收拾戰後的殘局。我被固定在手術車上,推進一個寬大的房間,和淩波帶我去的那個房間很相似。經過一路子的顛簸,我腦子似乎能過更為輕鬆地思考問題了,很多原本模糊的記憶也清晰多了。毫無疑問,就在那個房間裏,我被修改了大腦,變得有時自己也莫名其妙,難道又要再次改腦?改過之後呢?我就為現在的一方去打原來所屬的一方,也就是說,如果再次和蕭江相遇,我們就成了敵人……我不敢想象我和蕭江為了自己都不明白的原因,用槍指著對方的頭顱,同時扳動手槍的慘景。一支裝有黃色液體的針管插進我的胳膊,我的意識陷進一片混沌。

經過艱苦的訓練,我成為紅鷹最優秀的戰士之一,現在我明白,原來的,也就是黑狼,才是世界上最危險的敵人,隻有消滅掉他們,才能拯救這個危機重重的世界。積蓄已久的力量終於找到了噴發口,明天即將對敵人發起總攻,一舉要殲滅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