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過去一樣去車站迎接母親,發現母親並不是自己孤身一人的時候,許書凝吃了一驚。“媽,這是……”
“你不認識她了?”母親不滿地看了許書凝一眼。
“我是真的不知道……。”雖說如果對方認識自己的話,像這樣說未免有些失禮,但許書凝是真的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過這樣的一個女孩子。
“這是咱們鄰居老周家的女兒,小時候還跟你一起玩過,你忘了?”母親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媽……”許書凝想起鄰居家的確是有個女兒,但好像比自己小了好幾歲。年齡差先不說,以自己的性格又怎麼可能曾經會和不懂事的小姑娘玩到一起去過?但出於對母親的敬畏,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洋洋是跟我過來治病的。”仿佛看出了許書凝的疑惑般,母親漫不經心地開口。聽說是治病,許書凝也覺得不好再多問:“萬一是什麼不得了的毛病豈不是等於揭人家的傷疤?”
“那,先跟我回家吧。”許書凝首先接過了母親的行李,又搶過了周洋洋肩上那看起來鼓鼓囊囊的包。
周洋洋一直沒有說話,也許是不知道該怎麼樣稱呼許書凝才好,也許是因為對自己病情的憂慮。
許書凝更是一路無話。光是麵對自己的母親已經足夠讓他保持沉默的了,現在又突然多出來這麼一個陌生的女孩子,讓本來就話不多的他更沒有了想要開口的欲望。
也許是出於對自己兒子脾性的了解,母親也並沒有急著為這兩個人介紹,隻是專心看著窗外的風景。三個人就在這種沉悶而又有些詭異的氣氛下回到了許書凝的家。
“洋洋,你要不要先洗下澡?”還沒等坐熱,母親就開了口。被人這樣問,周洋洋怎麼可能回答說不要,於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好,我帶你去。”並不是第一次來許書凝家裏的母親滿意地拉過了周洋洋的手。這個女孩子最大的優點就是溫柔順從,這也是母親心中一個好兒媳必備的重要美德之一。
許書凝心裏明白,母親肯定是想要支開周洋洋,但支開她的目的是要和自己說些什麼嗎?一種不安悄悄從心底滋生出來。也許是從小養成的習慣,許書凝敬畏著自己的母親,即使在反感母親的專橫的同時,卻也悲哀地敬畏著……
“也許,也隻有像母親這樣從來不會設身處地為他人考慮的人才會在女孩子剛來自己家的時候就提出要人家洗澡這樣失禮的要求吧……”許書凝略帶諷刺地輕笑出聲。焦慮讓他突然很想要抽支煙,隻因為那次拍照的經曆讓他重新拾回了煙的味道。
雖然很想,但心裏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抽起煙來肯定會被母親皺著眉嗬斥“戒掉”,許書凝終於還是放棄了抽煙的念頭。“話說回來,特意要到這裏來治病,難道病情已經相當嚴重了嗎?”許書凝的腦海中出現了周洋洋那張年輕的臉和那雙看起來好像被馴養的鹿一樣溫順的大眼睛。
“可是,那麼年輕的女孩子又究竟會得了怎樣了不得的重病呢?”許書凝為了緩解自己的焦慮般胡思亂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