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母親太過強勢的緣故,許書凝對這種看起來楚楚可憐,而又因為可憐而可愛的女孩子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他甚至覺得隻有這樣的女孩子才能夠最好地體現出女性的特質,所以他真的無法在麵對著這樣的女孩子的時候說出任何稍顯殘酷的語言。
“從這點上看來,母親倒是相當了解自己呢。或許,已經親自進行過了指導過也未可知……”許書凝自嘲而又陰暗地想著。每當想到母親,他似乎就變成了一個陰謀論者。對於已經在自己的心靈上劃下了無法愈合的傷口的母親,他不知道是愛還是恨,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五歲也不算太多的。”周洋洋聽出了許書凝的意思,她雖然溫順,但卻並不笨。
“所以……”許書凝覺得話題實在是沒法繼續下去了。讓他意外的是,和表麵的溫順相反,周洋洋似乎對某些自己認定的東西相當執著。或許,這一點也和綿羊一樣,溫順的同時,也會偶爾意外地執拗。
“所以,如果你要是覺得我還可以的話,那不如就談場戀愛試試吧。”周洋洋大膽的發言和她的外表形成了相當大的反差,讓猝不及防的許書凝完全亂了陣腳。
“我想,我們並不算了解。”許書凝有些在心中佩服起自己的母親來。他幾乎可以肯定周洋洋能夠這麼大膽直率,暗中必有母親的謀劃籌措。想到母親那辦事素來滴水不漏的性格,許書凝突然覺得憤怒,隨之而來的則是無力的感覺。但比這更可悲而又可怕的是,明知道母親在這件事中插了一腳,他卻也還是無法因此而對周洋洋產生任何的抵觸或是反感。
“難道,我真的對這個女孩子有好感?”這樣的想法讓許書凝不寒而栗。他不能接受這樣的假設,更沒法接受真的有那種想法的自己。
“如果不開始了解,那更是沒法了解了。如果你不喜歡我,直說就好……”周洋洋咬了咬嘴唇,黑色的大眼睛裏似乎泛起了霧氣。
“糟糕……”許書凝在心裏暗道。他最怕看女孩子哭,特別還是這樣的女孩子。周洋洋像這樣一哭,他就根本沒有辦法再說出任何拒絕的話。
“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站起身去結賬,許書凝總算是得到了些許喘息的機會。趁著交錢的時候,許書凝用餘光瞟了一眼自己剛才離開的座位,看見那溫順卻倔強的女孩仍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靜靜地坐著,好像已經變成了雕像。
許書凝正準備硬著頭皮走過去,再好好勸慰周洋洋一番,卻看見周洋洋突然像是終於想通了,又像是已經做出了什麼決定般雙手撐住桌麵,慢慢站了起來。
“看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再繼續隱瞞下去了……”心事重重的許書凝看著周洋洋慢慢向自己走來,兩個人在短暫的對視、交錯過後,一前一後地走出了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