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王尚書這麼說,依然沒有馬上開口,而是慢條斯理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緩緩地飲了一小口,跟著,才出聲道:
“朕當然不會讓愛卿跟貴妃失望了。”
他說著,便讓周圍候著一旁的下人們都下去了。
他這樣的舉動,更是讓王家三人有些迷惑,同時,王氏父女二人的心裏便越發打鼓了起來。
小皇帝雖然年輕,可做事向來讓人難以捉摸,他隨隨便便一個表情,一個動作,都會讓人費盡心思去猜也無法輕易猜透。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王家跟慕家,雖然想要月家天下的心思已經人盡皆知,卻誰也沒敢輕舉妄動的原因。
這年輕皇帝的謀略跟智慧,誰都不敢輕視,再加上,他身邊還有一個天下第一謀士的宰相顧子胥。
“皇上,你這是......”
王太妃開口了,她不知道王雨讓桃兒去給馬喂米翹粉的事,當然,也同樣不知道王雨的米翹粉是她的哥哥王尚書弄來的。
因此,對於皇帝這樣的做法,她倒是並不感到心虛。
再者,米翹粉是風馳服用的,而風馳又是慕詩詩騎的馬,繞來繞去,這罪魁禍首也肯定是慕詩詩了。
她現在就是要急於處置慕詩詩那個無法無天的賤丫頭,她倒是想看看慕景城還怎麼為他女兒辯護。
到時候,老東西要是惹急了直接揮師進京,她王家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月輕寒放下茶杯,並沒有回答王太妃的話,而是投向王尚書,道:
“王愛卿是朕的重臣,又是母妃的親哥哥,又加上是愛妃的父親,也就是朕的嶽父大人,說起來,朕跟王愛卿的關係,自然要比慕景城要親上許多。”
月輕寒慢悠悠地賣著關係,說著一些讓王太妃覺得不著邊際的話。
畢竟,這個時候,可不是繞親戚關係的時候。
倒是王尚書他自己,因為做賊心虛的原因,聽月輕寒這麼說,心裏便更加虛了一些。
“皇上這樣說,讓微臣有些受寵若驚了。”
“愛卿覺得朕說得沒道理嗎?”
月輕寒挑眉反問。
“哪裏?哪裏?微臣隻是有些惶恐了。”
王尚書被月輕寒這樣從頭至尾的一番舉動給弄得背上一陣冷汗。
月輕寒並沒有追究什麼,隻是勾唇一笑,依然是那副慵懶自得的模樣,道:
“既然愛卿覺得朕的話沒有錯,朕跟王家的關係,朕當然是要站在王家這邊了。”
“微臣多謝皇上。”
王尚書在月輕寒麵前跪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嚇得腿軟,還是因為真的被月輕寒這句話給感動了。
就在這個時候,廳內的門被推開了,門外扔進一個西域打扮的人進來。
一看到那張臉,王尚書的臉色便有些蒼白了。
月輕寒的眼神不動聲色地停留在王尚書的臉上,看著他驟變的臉色,薄唇微微動了兩下。
上滲出了好些許汗珠,他不停地用袖口擦著。
王太妃則是一臉的茫然,看著眼前這外族打扮的人,在自己的哥哥跟皇帝之間看了一眼。
看著王尚書那蒼白的臉色,還有不停擦汗的樣子,她隱約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皇上,這是......”
見月輕寒的目光投向正忙著擦冷汗的王尚書身上,道:
“這個母妃問王愛卿比較清楚一些。”
王尚書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一些,看上去十分膽小,而事實上,他也確實是一個膽小之人。
王家之所以能跟慕家製衡,是因為有個王太妃在撐腰。
在先皇駕崩之前,月輕寒還隻有七歲,月輕寒的母後也已經隨先皇而去。
年幼的月輕寒就由王太妃撫養並登基稱帝,同時,也讓她在那個時候在朝中結了不少實力。
自皇帝七歲登基,十六歲開始親政,這近十年來,王太妃在朝中結成的勢力並不小。
朝廷的兵力也被分成了三派,一派是月家,在月輕寒的手中,一派在慕景城手裏,而還有一派則是在王家手上。
王家之所以這麼囂張,並不是因為王尚書,而是因為她這個當太妃的妹妹。
王尚書不停地擦著汗,這邊佯裝鎮定地矢口否認道:
“皇上,微臣......微臣不認識此人。”
“朕也相信愛卿絕不會認識這種在我北名國無視法紀的外來人。既然這樣......”
他停頓了一下,指尖隨意地把玩著,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