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全正要出聲,卻被月輕寒示意給阻止了,“你先下去吧。”
“是,皇上。”
看著月輕寒被慕詩詩重新拉進禦書房,德全也隻好站在門外候著了。
也不知道這皇後娘娘都大半夜了不睡覺,這個時候來找皇上做什麼。
要說他們家皇上也夠慣著皇後娘娘的,要說平常情況也沒什麼,可皇後的父親可是大將軍慕景城。
慕景城跟皇上之間暗潮洶湧的關係,可是群臣皆知的。
如果有一天皇上跟大將軍開始了正麵衝突,那皇後娘娘又會站到哪一邊呢。
他倒是不擔心皇上對付不了慕景城,而是,他擔心皇上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對皇後娘娘動了真情,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皇上該怎麼去麵對皇後,而皇後到時候又該怎麼抉擇。
雖然身為宦官,這並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事情,可是,畢竟他是看著皇上從小長到大,並不希望皇上有一天麵臨這樣的問題。
德全在心裏歎了口氣,而禦書房內的兩個人,此時卻並沒有多去考慮其他的事情。
禦書房內,那張鋪著鵝黃色絲綢麵料的書桌上,此時,被放上了一本小本子。
“皇上,看看,這是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寫出來的。”
月輕寒垂眸,朝書桌上的本子淡淡地掃了一眼,而後,將眸光投向慕詩詩。
此時,她的雙眸在燈下顯得格外得明亮而炯炯有神,甚至,他在她的眼底,找到了些許明亮而純真的色彩。
這是他很少可以見到的,尤其是在這明爭暗鬥的深宮裏頭,從小就見慣了各種無硝煙的爾虞我詐,這樣的眼神,對他來說,竟是一種奢侈。
一時間,他看著慕詩詩的眼神,有片刻的失神,一時間,沉默著沒有出聲。
慕詩詩則是一臉期待地等待著月輕寒的回答,精力充沛的模樣,很顯然,在這深夜裏,也沒有半點睡意。
見月輕寒一直盯著她看,卻沉默著不說話,慕詩詩卻沒有那麼多的性子等著。
當下便伸手扯了扯月輕寒的衣袖,道:“皇上?皇上?”
月輕寒回神,見慕詩詩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本子,道:“你趕緊看一下我寫的計劃書,有問題的我改改,沒有問題,明天就可以實施了。”
說著,她伸手,拿起那本子,遞到了月輕寒麵前。
月輕寒伸出手,沒有多少心思地接了過來。
想起剛才自己看著她失神的模樣,眉頭微微地擰了一下。
他似乎很反感,並不希望自己對慕詩詩產生一些什麼不必要的感情。
他怎麼能允許自己對慕詩詩動情呢。
眉頭在不知不覺間蹙成了一團,他伸手,輕輕地翻開了,看著裏麵密密麻麻地寫了一堆,那字體,還是像當初他在天牢裏看到的那般不堪入目。
這字......真難看。
月輕寒在心裏,不自覺地評價道,同時,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天在天牢裏,看到的她寫的那一段話——
【朱唇皓齒,紅紗帳下,我已伴你君臨天下,何時能許我四海為家。】
他的心,有一點點的觸動,盡管知道這段話中的那個人並不是自己,可還是撩動了他的心弦。
“皇上?”
見他再一次沉默著不出聲,慕詩詩又一次輕輕喚了一聲。
這小皇帝怎麼回事,怎麼這會兒看上去怪怪的,動不動就發愣不出聲,跟平時那個凶神惡煞的狗皇帝完全不一樣了。
經慕詩詩再一次的輕喚,月輕寒才再一次回了神,摒去了心裏那沉悶壓抑的情緒,開始一頁頁翻了起來。
看著裏麵雖然字體不太雅觀可說得頭頭是道的條文,眼底不禁露出了幾分讚許之色。
認真看完了之後,他抬眼看向慕詩詩,眼前,麵對他的這雙黑眸依然充滿了期待。
“怎麼樣,皇上?”
“你要讓朕給你單獨設一個衙門?”
慕詩詩合上那個小本,開口問道。
“是啊,皇上,我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民生大衙門,怎麼樣,這名字有沒有聽上去特別低調奢華有內涵?”
慕詩詩說得有些得意,在他們那裏,什麼民生995啊,小強熱線啊之類的,可火了呢。
她就不信她這個民生大衙門開起來,會沒人關顧。
尤其還是這年頭,官哪裏會去管百姓的死活,萬一再遇上一個像劉知府這樣的狗官,那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