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年隻是冷冷地看著她。
許久後，白芷蘭哭累了，她仰起頭看向莫斯年，懊悔地說道：“斯年……媽媽錯了！是媽媽一時被執念蒙蔽了，才會做出那麼不理智的事情！”
白芷蘭跪爬向莫斯年，抱住他的腿，不停地哀訴著。
“媽媽錯了……媽媽對不起你……”
自始至終，莫斯年的反應都很冷淡。
他的腦海中嗡鳴陣陣，根本聽不到白芷蘭的懺悔，隻覺得她吵鬧。
白芷蘭的聲音都啞了。
她仰起頭，看向莫斯年，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冷淡疏離。
“斯年，你是不是在怪媽媽？媽媽會陪著你的，會陪著你的……”白芷蘭喃喃道，“我再也不要回那個鬼地方了……”
錯過的那些年，她想用餘生補償莫斯年。
她想明白了，她最愛的人，不是莫謙言，而是她的兒子莫斯年……
莫斯年輕抬眉梢，雙眸染上一層冷意。
“媽媽，你很後悔是不是？”莫斯年輕聲問道。
白芷蘭怔了一下，隨即就重重點頭。
怎麼會不後悔呢？
莫斯年蹲下身，握著白芷蘭的手。
十指緊扣，四目相對。
明明都是三十多度的體溫，白芷蘭卻感覺不到莫斯年的溫度。
莫斯年的目光好像冰川一般寒冷。
“媽媽，現在你有機會彌補了。”
“什麼？”白芷蘭的眼睛都亮了。
她很想彌補，想修複和莫斯年之間的關係。
看著白芷蘭殷切的神情，莫斯年抿緊了唇，眼裏透出一絲猶豫。
可是當他腦海裏浮現出路吟風的模樣後，目光變得堅定。
“因為你的存在，我才融入不了那個家……媽媽，要是沒有你就好了……”莫斯年說得雲淡風輕，像是兩人閑聊一般。
而白芷蘭，在怔忡片刻後，忽然明白了莫斯年的用意。
“我……我……”白芷蘭哆嗦道，“斯年，你想要媽媽死？”
仿佛一雙手扼住白芷蘭的喉嚨，她快要喘不過氣。
莫斯年眨眨眼，沒有否定。
眼角眉梢透露出來的冷漠已經宣誓了答案。
白芷蘭不可置信地搖搖頭，心裏仿佛被千刀萬剮一般劇烈痛著。
“斯年！斯年！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白芷蘭抓著莫斯年的肩膀崩潰嘶吼道，“我是你的媽媽！是我生下了你！”
白芷蘭怎麼也沒想到，從她胯下生出的孩子有一天會想讓她死！
莫斯年推開了她，就像推開一片羽毛一般輕鬆，“你不是想要彌補嗎？”
白芷蘭的眼睛猛然睜大，瞳孔渙散失焦，身體一軟跌坐在地。
絕望，一點一點地侵蝕白芷蘭的心。
“媽媽，我不會逼你的。”莫斯年居高臨下地睨著白芷蘭，聲寒入骨，“這麼多年了，如果你還愛我的話，就做一件讓我高興的事吧。”
說完這句話，莫斯年轉身離開這個遍布灰塵空氣渾濁的地方。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莫斯年不會自己動手，但他知道，白芷蘭做何種選擇的幾率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