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莫謙言開口,打破了這場沉默。
莫南澤轉過頭去,看向莫謙言。
他發絲散亂地垂在額前,麵色蒼白,似乎還沒有從發現白芷蘭躺在血泊中的場景回過神來。
“小叔,人流了那麼多血,還活得了嗎?”莫謙言聲音顫抖地問道。
莫南澤轉正了頭,淡聲道:“你覺得呢?當初吟風流的血不比她少……”
白芷蘭被他們發現時,平躺在床,雙手交疊放在腹上,手腕傷口湧出的血已經將白色的床單濡濕一大片。
最為詭異的是,白芷蘭的臉上,有一抹淡淡的笑容,像是甘願赴死一般。
雖然在床頭發現了白芷蘭寫的遺書,但莫南澤仍然懷疑這可能是莫斯年的手筆。
趁莫謙言處於震驚沒能回過神時,莫謙言收起了那份遺書。
莫謙言茫然地搖搖頭,“我……我不知道……”
自從白芷蘭惹事後,他便再也沒有去見過她。
沒想到再次相遇,竟會是這樣的場景。
那個場景,對莫謙言造成巨大的震撼。
“我不想她死……”莫謙言低聲道,“怎麼說……她都是我的初戀……我……”
莫謙言難以啟齒。
他不想承認自己對白芷蘭還有些感情,甚至還有些愧疚之情。
反正他在莫南澤和路吟風心裏的形象已經糟透了,就算對白芷蘭還保留一絲男人對初戀的情節,也不能挽回什麼。
莫南澤對莫謙言的行為嗤之以鼻,閉上眼睛,不想再理會。
“爸爸!”莫芷清亮的聲音在淩晨的醫院裏分外突兀。
莫南澤睜眼看去。
路吟風和莫芷正在快步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兩人身影出現,讓精神緊繃的莫南澤鬆了一口氣。
比起還在手術搶救的白芷蘭,莫南澤更擔心自己妻女的安危。
“吟風,你們沒事吧?”莫南澤快步上前迎住路吟風,用冷沉卻關切的目光將路吟風渾身上下檢查了一遍。
隨後,他才看向莫芷,也關心了一句,“你們都沒事,太好了。”
“她還在搶救?”路吟風看向亮著燈的搶救室,感覺渾身都泛起了涼意。
她也是經曆過好幾次搶救的人,自然感同身受。
“嗯。”莫南澤沉悶地應道。
白芷蘭的情況不容樂觀,卻也不是毫無轉機。
總之,一切都要等手術結束後再說。
白芷蘭的搶救手術,足足做了三個小時。
手術完成後,主刀醫生疲憊地對莫南澤和路吟風解釋道:“病患的刀口實在太深,一般割腕自殺的人很難割出這麼深的傷口……她求死的意誌很堅定決絕,又或者是……不是她本人割的……”
就連醫生都意識到不對勁。
他點到為止的提醒,讓莫南澤和路吟風的心上都蒙了一層寒霜。
兩人對視一眼,又極快地移開視線。
“吟風,還是讓警方介入吧。”莫南澤冷聲道。
“可是……他說不是他……”路吟風說著,下意識地想抓住莫南澤的胳膊。
莫南澤卻刻意躲了一下,低啞地解釋道:“我身上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