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接受莉莉擁有離開他的自由,他不想讓莉莉存在離開他的可能性。即使他心底認為莉莉就算沒了奴隸項圈也不會離開他,可是他依然不願意拿掉戴在莉莉脖子上的奴隸項圈。
他一時間隻好自我安慰道:戴著奴隸項圈才能夠更好的保護莉莉啊,何必要去想著把奴隸項圈從莉莉的脖子上拿掉呢?
然而薇兒空蕩蕩的脖子,還有撒旦妻子那空蕩蕩的脖子,都像是對陳楊的嘲諷:看啊,魔物也是會對魔物娘無比和善的,魔物也是能夠給予魔物娘自由的,而你,自詡魔物娘的好夥伴,卻連拿掉莉莉脖子上的奴隸項圈都不肯。
他想起狗頭人店長來,想起愈發顯得健康起來的精靈服務員莉莉安,與莉莉安一同在餐館中幫忙的貓咪魔物娘與奶牛魔物娘,似乎也都過的不錯。
看來魔物與魔物之間,也是存在很多不同的。
他又想到他自己,冥冥中一直想著要怎麼怎麼幫助魔物娘,結果天天的除了攻略試煉之塔以外也沒有做過任何幫助魔物娘的事情,就連莉莉,一開始也是想著推倒她才競拍到手的。
雖然陳楊一下子說不上來,但是他知道,他心中的一部分東西正在瓦解,而與此同時,一股罪惡感在他的心中悄然升起。
他以為這股罪惡感的緣由是他不願意拿掉莉莉脖子上的奴隸項圈。
他似乎有些不理解為什麼他不願意拿掉莉莉脖子上的奴隸項圈,他冥冥中覺得,他應該是不會懼怕拿掉莉莉脖子上的奴隸項圈的。
但他就是無比的抗拒拿掉莉莉脖子上的奴隸項圈。
他突然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想要成為魔物娘的好夥伴。
於是他心中的罪惡感也跟著膨脹起來。
撒旦與基尼在陽台上賞月。
“喂!老混蛋,你不找他練練手嗎?”
“不了不了,老嘍~隻想過養老生活了。”
“我覺得他不是你對手。”
“我跟你的最後一次對戰...是什麼時候來著?”
“115年前的秋天。”
“都過了這麼多年了,我的身手肯定退步到不行了吧。而且...前段時間我去試煉之塔練了一下,結果還是那樣。”
“主動擊殺魔物的懲罰還是沒有消退嗎?”
“是啊,看來真的是會存在一輩子的。”
“當年...”
“當年的事就不提了吧...”
“唉...喝酒喝酒喝酒!”
“不過,家裏的幾個小崽子都挺有出息的,還有薇兒,遲早能夠超越我吧。如此想來,就覺得魔生無憾了。”
“可惜你跑了那麼多次,也隻抱回了一個薇兒,要是能夠多抱回來幾個,搞不好我也能跟你當親家。”
“你個小色胚!被酒色掏空了身體,連薇兒都打不過,怪得了誰?”
“魔生苦短~及時行樂啊~”
“唉...當年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樣...”
“你看看你,剛讓我不要提當年的,現在自己卻提起當年。”
“啊,哈哈哈哈,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該罰!”
“嗯,該罰。”
“不過也還好了,施加在你身上的詛咒也隻是讓你的身體在戰鬥當中不可控的朝周圍施加固有能力‘威壓’罷了,相對於那些更加可怕的懲罰來說已經算很好了。”
“也許確實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了。”
“啊啊啊,真是的,每次跟你喝酒總是這樣子,聊著聊著酒就不好喝了。”
“喝酒喝酒喝酒!不說了不說了,看月亮,看月亮。”
彎彎的月亮透過若隱若現的烏雲,灑下幾縷暗淡的光,天空似乎降下了幾點雨花,為天地之間施加了一層如霧般的朦朧色彩。
幾聲歎息,在春雨中融入黑暗中的河流,流向不知名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