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跋涉了好幾天,謝家祖母終於支撐不住了,她本來就是一個愛惜名譽的人,最講究的就是清名二字,沒想到臨到老了自己的女兒卻因為貪汙下獄,甚至被處斬。受到了名譽和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雙重打擊,謝祖母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加上這一路來路程艱苦,沒能好好養著,又聽了很多風言風語,整個人更是渾渾噩噩,直接暈死過去了。
謝祖母的幾個庶女庶子們對於這個一向寵愛嫡女嫡子的母親早有不滿,對於害他們鋃鐺入獄,失去一切的謝阮更是恨之入骨,他們從未想過從前謝家風光時他們所受的好處,此時麵對謝祖母的狀況隻是避之不及,仿佛這不是給了他們優渥生活的母親,謝阮子女也不是和他們血脈相連的親人。他們隻是走得遠遠的,當作什麼也沒看見。
謝望看著暈倒的祖母,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梨花帶雨,甚是好看。陳差役發現了掉隊的謝望等人,便用眼神示意劉差役用鞭子催促他們趕路,劉差役走過來,看到謝望此時的樣子,不耐煩的眼神瞬間變了,她的目光帶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眼神裏充滿著勢在必得的意味。
“哭什麼哭,哭喪呢?給老娘趕緊站起來,不然老娘打死你們!”劉差役拿著鞭子,看著謝望瑟瑟發抖站起來繼續趕路的樣子,眼裏充滿著興味。她湊近謝望,在他耳邊悄聲說道“今晚來小樹林,不然你祖母能不能活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謝望的臉一下就紅了,不是害羞,而是因為惱怒,他的兩個姐姐在劉差役靠近謝望的時候就捏緊了拳頭,緊緊地盯著劉差役,如果她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她們就算是不要命了也要保護好弟弟。由於劉差役是貼近謝望耳朵說的,所以她們並沒有聽清她說的什麼話,隻見劉差役挑釁的看了她們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謝雲和謝詩趕忙走到謝望麵前,“阿望,她跟你說了什麼?”謝望垂下眸子,自家的處境如今已是不容樂觀,若是兩個姐姐再去找劉差役理論,那她們哪還有活頭,祖母又該怎麼辦。半晌,他才開口“沒什麼,她就跟我說讓我們不要拖隊伍的後腿。”
兩個姐姐不太相信,但也知道問不出什麼,隻得作罷。
到了晚上,謝雲和謝詩趁眾人都睡了悄悄起身,準備去樹林裏找點獵物,謝家祖上是武將出身,因此謝家子女都會一些拳腳功夫,就連最嬌氣的謝望也能耍上幾招。本來準備再觀望幾天,但是謝祖母這身子如果再不補充營養可能就撐不下去了,她們隻能鋌而走險了。
謝家姐妹剛走,謝望就起身了,他來到劉差役跟他約好的地方。鋪滿樹葉的土地走起來有沙沙的聲音,似是聽到有人走近了,在樹林裏等待的人焦急的轉身,赫然是劉差役的臉“你可算是來了,小美人,姐姐可想死你了。”說著劉差役就迫不及待地朝著謝望撲過來。謝望的手上緊緊的攥著父親給自己留下了的最後一根銀簪子,在劉差役忙著給他解衣帶的時候用力朝她背後一刺。
此刻的他看起來非常冷靜,但是顫抖的手卻暴露了他的內心。雖然刺中了劉差役,但是並不致死,反倒是徹底激怒了她,“你個臭婊子,竟敢傷我,老娘今天不玩死你算我輸。”劉差役顧不得傷口,一隻手一把拽起謝望的頭發就要往樹上撞,另一隻手則是不停的撕扯謝望的衣服,謝望雖然學了一些拳腳功夫,但是男子的力氣終究是敵不過女子,他已經無力掙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