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謝望處的餘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她準備換身衣裳去見裴主君,雖然大門處糊弄了其他人,但是裴主君和裴家主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她走進房門,注意到門口的小侍裏有一張熟悉的麵孔,在一眾小侍中十分惹眼,此人正是青意。
見到餘綿歸來的青意麵上怔愣了一下,隨即和其他小侍一樣同餘綿行禮,待餘綿離開,誰也沒有看到他的眼神一直跟著餘綿,直到麵前的那扇門關閉。
餘綿飛速為自己換好衣裳,不知不覺,來女尊國已經許久了,她從最初的不會穿衣到後來的十分熟練,當真是令人唏噓。
突然,她的眉頭一皺,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一道十分黏膩的目光在看自己,想到某種可能,她就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餘綿克製自己不去胡思亂想,這可是裴府,自己也算是兩人之下,其他人之上了,誰敢啊,而且這裏可是女尊國,誰這麼變態偷看一個女子啊。
想到這,她又安心了許多,推開門,望著門外站立的兩個小侍都低著頭,她大步朝著裴主君的院子走去了。
“爹爹,我來看看娘,娘好些了嗎?”由於隔牆有耳,所以裴主君早就跟她約定好了,所有的稱呼都按照裴姮的身份來。
“近來倒是好轉一些了,隻是還是不能走動,你來這不止是來看望你娘的吧?”裴主君扶著裴家主起身,一邊喂藥一邊說道。
“知女莫若父啊!爹爹,我是來同你說那個舞姬的事情的。”
“這件事裴洲已經同我說過了,既然那個舞姬得罪了他,懲治一番也無傷大雅。”裴主君麵色淡然,似乎這隻是一件平常事,並不值得一提。
餘綿有些訝異,不知道裴洲用的什麼法子,裴主君竟然真的信了,但是聽了裴主君的話,她的心裏又湧起一陣寒意,說不清道不明。
直到離開,餘綿仍然有些恍惚,她開始懷疑在這樣一個草菅人命的時代,自己真的能夠全身而退嗎?她不知道,但她想活。
不知不覺便走出了府外,她沒有帶任何侍從,一個人任意走著,走過了繁華的街道,到了荒無人煙的山林。
她在路上買了一些紙錢和一些食物還有精美的男子衣裳,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自由地漫步在這個陌生朝代的土地上。
來到了一片空地,她開始挖坑,這是一項十分機械的工作,但是每一下她都十分認真,懷著一種對生命的敬畏,竟絲毫不覺得累。
餘綿環顧四周,確認沒有人以後,她從倉庫中小心翼翼地拿出蘇羽的骨灰盒,輕輕地將它放入坑中。
又用土將其填平,給他豎好墓碑後,她在上麵刻上了蘇羽之墓四個字,隨即將帶來的東西放入火盆中燃燒。
望著火苗越來越大,火星子四濺,餘綿的麵前仿佛又浮現了蘇羽的臉,熱烈而又張揚,她已經很久沒有想到他了,隻記得要將他好好埋葬。
過往的記憶仿佛又變得清晰起來,初次見麵蘇羽給她的印象便不算太好,他高高在上,瞧不起所有人,這樣的人向來是餘綿避之不及的。
後來他用迷藥迷暈了她,說要嫁給她,她覺得莫名其妙,一個世家公子,身份高貴,非要嫁給一個麵都沒有見過的流民,如果不是另有所圖,那又是因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