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還在幹活呢?要我說你娘可真是太過分了,要是我娘,看到我幹活早就心疼死了”說話的男子衣著樸素,看得出來家境並不好,但是頭上卻別著一朵絹花,嘴上塗著大紅色的,唇脂,看起來倒有些不倫不類。

而他說的話話裏雖然是在可憐雲棲,實際上是在挖苦諷刺他不受寵。

見雲棲沉默不語,手上動作不停,他又自顧自地說道“雲棲,咱們鄉裏來了個讀書人,和她爹一起搬過來的,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不過長得可真好看啊,算了,跟你說什麼,你又不敢去看。”

似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傾訴欲,男子說完就走了,並沒有給雲棲一個眼神。

隔壁搬來了一戶人家,雲棲昨天才聽完男子的話,今天就見到了新來的鄉裏人。

“你好啊,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餘綿熱心的揮手,剛收拾完東西的她望著隔壁瘦得像麻杆似的少年,他看起來麵黃肌瘦,但仍然遮不住麵孔下的清秀可人。

想到這裏,餘綿趕緊進屋子拿出路上買的幾張油餅,遞給雲棲“還沒吃午飯吧,吃點這個墊墊肚子。”

餘綿本來不想選這處房子的,她打聽過來,隔壁家的女子喜歡賭博,把家裏東西全輸沒了,天天把氣發在少年身上,對他非打即罵,但是村長說隻有這一處還有空屋了,無奈之下,餘綿隻能帶著爹爹搬到此處來。

說實話,餘綿覺得這樣的鄰居很難纏,隻是見到少年一身傷疤的樣子,餘綿的惻隱之心還是動了,此時的她還不知道,這一動便是一輩子。

麵前的男子像是沒有反應過來,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餘綿見他像沒有聽見一樣,便隔著柵欄將包好的油餅塞在他手上,隨後便進屋了,因此也沒有聽見男子小得幾不可聞的一句“謝謝”。

第二天一大早餘父出來灑掃庭院的時候有些疑惑“誰幫我把地上的葉子掃了。”昨日地上堆滿了落葉,但由於剛剛安定下來,餘父準備歇一晚再打掃,誰知今日一看地上竟然幹幹淨淨地。

餘綿聽到餘父的話腦中恍然閃過一個身影,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小可憐還挺賢惠的。

中午,餘父做了許多大菜,隻是兩個人根本吃不完,餘父隻能將其收在櫃子裏,準備晚上再吃一頓,嘴裏呢喃著“要是你娘在就好了,她肯定能吃完。”

餘母曾經是大澤鄉人士,所以餘綿的戶籍也在大澤鄉,如今餘母在京城做官,但是餘綿要考秀才必須回戶籍所在地科考,所以餘父便隨著餘綿回到了大澤鄉的水陸村,等待科考。

餘綿聽到餘父的話,腦海中卻想到了某個小可憐。

下午,某個角落,“給你的。”餘綿伸手就將食盒遞給麵前的男子,而某個小可憐則是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早晨是你把庭院打掃了嗎?”

看著麵前男子微不可見的點頭,餘綿心裏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一絲欣喜,“你快趁熱吃。”

見男子久久不動,餘綿有些急了,幫他把食盒打開,撲麵而來的飯菜香味使男子僵住了,他從沒見過這麼好的飯菜,油潤潤的紅燒肉,外酥裏嫩的燒鵝……都是他沒見過的菜。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想看看麵前的女子,隻見女子巧目盼兮,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讓他覺得遙不可及,但她的笑容仿佛又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使她變得更加親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