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共乘一騎,趕在酉時前到了皇宮大內,躊躇滿誌地向長樂宮進發。
柳夏慧其實心裏沒底,離長樂宮越近,她的心就越跳得厲害,不過輸人不輸陣,她挺直了腰板,擺出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架勢,和一派悠閑自若的宇文遠並肩而行。
到了長樂宮,向黌門太監稟明來意之後,柳夏慧和宇文遠站在廊簷下等候聖上的傳召。
柳夏慧心裏暗暗祈禱,但願聖上突然身體不適,拒絕接見她和宇文遠就好了,那麼她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打道回府,免得等會在宇文遠麵前出醜。
可是事情往往都是事與願違的,黌門太監進去沒多久就滿臉堆笑地出來,讓柳夏慧和宇文遠進去見駕。
柳夏慧氣餒地垂下頭,和宇文遠一起跟著黌門太監進去謁見聖上。
宇文遠看出柳夏慧心中的不安,失笑地伸手捏了下她的手背,給了她一個“一切有我”的眼神,柳夏慧頓時有種心思被看穿的狼狽。
聖上今晚的精神似乎不錯,正端坐案前批閱奏章,柔和的燭光下,聖上容顏清矍,目光中透著睿智的光芒,嘴角帶著淺淺的溫柔笑容,雍容華貴卻又風雅脫俗,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男子特有的魅力。
見到柳夏慧和宇文遠,聖上慵懶地放下手上的奏章,目光似有意似無意地在柳夏慧臉上轉了一圈,然後落在宇文遠的臉上,問道:“有何急事?這麼晚了還帶著新顏姑娘跑長樂宮來見朕?”
雖然聖上語氣平和,但是柳夏慧聽得出來,聖上似乎有點埋怨宇文遠的意思,這可不是柳夏慧想要的效果,一旦聖上對宇文遠有了戒心,那麼自己就沒有機會對聖上施展催眠術了。
於是不等宇文遠開口,柳夏慧搶先一步回稟道:“聖上,是新顏逼著靖王進宮來見聖上的。”
“哦?”聖上眼中劃過一絲興味的笑意,麵色更加柔和了,“新顏姑娘有什麼要緊的事需要朕出麵調停嗎?”
聖上龍體恢複得還真是快,眼下的他豐神俊朗,哪裏還有半點生病的影子?她怎麼才能對聖上施展催眠術?
“新顏擔心聖上操勞國事,特意來探望聖上。”柳夏慧訥訥地開口解釋來意,臉不自覺地紅了,這算哪門子的理由?她又不是聖上的妃子,沒事操心這個做什麼?說完柳夏慧就後悔了,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
“父皇,新顏姑娘比孩兒還要掛念父皇的龍體,真是孝心可嘉呢!”宇文遠聽了柳夏慧蹩腳的借口,強忍笑意,少不得揶輸柳夏慧一句。
“真的嗎,新顏?”聖上的眼神突然迸射出驚喜的光影,望著柳夏慧的眸子裏多了一絲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你已經不再怨怪朕不近人情,害你失去誌兒了嗎?”
“新顏怎麼敢責怪聖上?隻是新顏如今裏外不是人,人人都在傳說新顏是個不祥之人,連坊間百姓都在笑話新顏,說新顏生來就不是太子妃的命,新顏真想就此追隨誌哥哥於地下,免得再在人間丟人現眼……”見聖上提及故世的太子宇文誌,柳夏慧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借題發揮,將薄命紅顏孤苦無依的情狀揮灑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