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喬依舊閉著眼,懶洋洋地勾了下唇角。
“嗯,你說。”
秦懷瑜吸了口氣,慢慢道。
“阿旺是紅山殿的法使,是僅次於法王和法老的侍神官之一,尋常符咒對他的作用很有限。”
嗯?
秦南喬被他這句話,勾起了興趣,換個側坐的姿勢,雙手枕著臉,抬眸看他。
“我可不可以這麼理解,秦少爺這是在提醒我,清心咒對阿旺沒什麼作用?”
“我……”
秦懷瑜遲疑了一會,“我不懂玄術,但我知道,阿旺是被丟出來保護真正幕後主謀的一個棄棋。”
“阿旺是棄棋?你怎麼知道?”
秦南喬目不轉睛看著他,眼底泛起幾分探究。
秦懷瑜把驚羽帶回來的消息,給秦南喬複述了一遍。
最後說,“給我遞消息的是達寧都督,他是雲杉的表哥,也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玩伴。”
秦南喬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慢慢地想起之前丁香說過的話,慢慢地問。
“達寧都督…是不是管製東城的那個?”
秦懷瑜倒是不意外她聽說過,“是!東城那邊是礦場,是獨宗城真正的經濟根基。”
好家夥!
搞半天,這獨宗城的繁華,關鍵在東城?
似乎是看出她的驚訝,秦懷瑜低聲解釋。
“獨宗城分東西兩城,以鐵橋為界,東城歸吐蕃,西城歸藏族,達寧是吐蕃讚普的嫡長子。”
秦南喬不清楚也不感興趣這些東西,有些敷衍地“哦”了一聲。
秦懷瑜對她的態度十分不滿意,不知不覺的語氣就重了,“南喬,我對你沒有絲毫隱瞞了!”
秦南喬餘光瞄了他一下。
所以?
這是要我也坦誠點麼?
想著不理會。
可暼到狐狸眼裏那帶著委屈的期待,就……
那便透點他能知道的罷了。
“你說阿旺是法使,據我所知,藏人的法使是一代傳一代,傳人由法使自己擇選,對麼?”
秦懷瑜點點頭,“對!阿旺的法使身份,就是從他師傅那裏承繼的。”
“他師傅是誰?”
“阿加媽媽!”
“是她?”
秦南喬一下坐起來。
腦子裏慢慢地回放那個方臉老嫗,她給阿旺施曼陀羅之術,誆她母親來獨宗城,又奪舍了陳大夫。
不對,那個阿加媽媽也不過屍蟲的一個分身罷了。
在秦府時,它也是想奪了我和秦懷瑜身體!
想到這裏,秦南喬忽然生出一股沒來由的心怵,若是屍蟲不死,真不知道還要有多少人死於非命……
她長長吸了口氣,斂斂心緒。
“你認識阿加媽媽麼?”
“認識,她對阿旺好,所以對我和雲杉都挺好。”
“她現在在哪?”
“五年前就去世了。”
五年前……
這麼說,屍蟲的奪舍,還可以在兩個身體之間自由轉換?
它可以隨時釋放出真正的阿加媽媽,和陳大夫?
可阿娘說,奪舍是不能轉移的!
那屍蟲是怎麼做到,同一時間用兩個身體的?
會不會……
有更強的力量在幫它?
思緒繁亂,理不清頭緒。
秦南喬不得不轉個話題。
“你覺得,阿旺為什麼要在我們麵前,對自己用清心符?”
“南喬!”
秦懷瑜臉色有些凝重地看著她,“你能先告訴我,你對阿旺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