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讀課上,老板來到了教室。她把同學們都叫到了教室外的走廊處,按身高分男女生排成兩排,想要重新排下座位。不巧的是男生、女生的人數剛好都是奇數,這樣下來總有兩個人會是男女共用一桌。陳辰在小學的時候受夠了同桌女生對他越過38線的懲罰,當時就默默祈禱千萬別把自己分到跟女生一桌,萬一分到跟女生一桌那作為班長他還真不好拒絕。可能是他祈禱奏效,最後那個跟女生同桌的男生落到了他室友的頭上。這個以後被大家叫做“八戒”的少年正在那陰險地笑著。
分過座位後,陳辰認識了新同桌,他叫陳惠中,是個走讀生。陳辰被安排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而金妍就坐在陳辰那一列的第一排。如果按照老板的計劃,他們將半個月調整一次座位,那麼一個月後,他和陳惠中將被女生包圍,當然中間的過道除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陳辰是個念舊的人,他坐在初一3班的教室裏想的卻是小學同學柳張明的音容笑貌。
陳辰的腦海中時常會泛起那時快樂而又令人感動的情景!他提筆寫道:
小明,還記得嗎?
那時我們一起玩“貓抓老鼠”的遊戲。當時同學們都喜歡當老鼠,因為老鼠有“家”,隻要遁入家中,貓兒們就不可以再去抓他。但你卻偏偏喜歡當貓,我記得你是這樣說的,你說:“我就是喜歡當貓,因為貓是正義的化身,我的偶像就是黑貓警長。再說當貓毫無壓力,你們想玩就會跑出來,到時候我還不是一抓一個準!”
那一次我們依然在玩“貓抓老鼠”的遊戲。我依然是老鼠,你依然是貓。我在前麵悠閑地跑,你在後麵拚命地追。由於我跑步的速度要快過你,所以你始終差我一段距離。你知道如果還是按照這樣的速度追下去,我肯定會跑回“鼠窩”的,於是你開始變向,開始加速。我被你的突然接近而嚇了一跳。我開始慌不擇路,開始左右亂晃,開始頻頻回頭看你的位置試圖甩開你的追擊。
“橙子!小心!”你大聲呼喊並且加緊腳步,伸出右手想要拉我回來。
但是,你知道的,我已經停不下來了。我的右腳穿進了滾滾的車輪之中。慶幸的是那輛隻是校辦廠的摩托車,速度也不快。即使是如此,你也擔心個半死吧!當時看你驚慌失措的樣子,急得都快流出了眼淚,我躺在地上就對自己說這個朋友可以交!哈哈!也算我命大,休養了一個月就完全康複了。
後來,我們再玩“貓抓老鼠”的時候,你一定要拉著我一起當貓!
那件事都過去好久了,現在的你是不是還在為追得我太急而後悔不迭呢?
陳辰停下筆,抬起頭習慣性地看向前方,眼中全是少女用她那柔軟的黑發遮擋著白色的牆壁的身影。這使他想起了那座好像有許多傳說的城堡。他接著寫道:
小明,還記得那座城堡嗎?
那是我們翻越那個帶玻璃碎片的圍牆,經曆九九百十一難才到達的地方。你說那座城堡的頂部肯定有睡美人。我們都是不信,搖頭的搖頭,嘲笑的嘲笑。而你就像虔誠的信徒一般盯著城堡的塔頂不願移開目光,哪怕隻是一秒。
於是,在我的建議下冒險開始了。我們就像童話故事裏的主人公那樣勇敢地衝進了城堡。與想象中的富麗堂皇不同,裏麵卻是黃磚和白牆。城堡裏的房間沒有門,隻有一道道門檻在訴說著這裏以後會有門的,至於是多久的以後,那就不知道了。
在西北角的位置我們找到了通向2樓的樓梯,樓梯沿著牆角盤旋而上。我們四個人看著黑漆漆的樓道,誰都不敢踏出第一步。就好像再往上走就是通向黑暗的地獄,那未知而無盡的恐懼正在慢慢侵蝕著我們的勇氣。
你的腳在微微顫抖,我知道你是害怕了。但是,懷揣著信仰,認定了塔頂有公主的你,還是再一次鼓起了勇氣。你邁出了第一步,卻不知道第二步該如何下腳。你拉著我的衣角,我知道那是需要同伴的鼓勵,才能走出的困境。很顯然,我就是那個值得信賴的同伴,對嗎?
於是我們並肩前行,再過了兩個轉角後,終於看到了亮光。當時我們都鬆了口氣,因為有光的感覺真的很好。
2樓的情景又與1樓不同。水泥色的牆壁上畫著各式各樣的線條。有直線,曲線,折線,還有似斷非斷的波浪線條,那線條好像真的斷了卻是連在一起。看到這些數量繁多,卻仿佛有深刻含義的線條,我當時就震驚了。至於我在驚訝些什麼我已記不太清了,隻是隱隱約約地預感到如果想要知道地更多那就上樓吧。
我不知道3樓我們是怎麼上去的,隻是到了3樓我就感覺到有種詭異的氣氛在縈繞。牆壁上,天花板,甚至地板上都畫著一幅幅風格迥異的繪畫。那些油畫、水彩畫、國畫、素描連在一起好像在講述著一個故事,故事的主人公顯然是一位漂亮的女人,因為每幅畫中都有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