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春風拂麵,豔陽高照。
大道兩側站滿百姓,主幹道被圍得水泄不通,夾道歡迎著征北大軍凱旋歸來。
“沈將軍真是勇猛,此戰可是把匈奴打的元氣大傷,那匈奴首領可是被活活氣死的啊!”
“我聽說是那匈奴首領的幾個兒子都死在沈將軍劍下,匈奴老兒聽到戰報當即就暈倒了啊!”
“沈將軍這次定是升官進爵,也不知再往上升是什麼官位啊!”
自從大軍歸來,茶樓酒館,街道巷裏談論的焦點全成了大軍統帥沈梁沈將軍。
將軍府祠堂
沈梁身著白色長袍,一動不動地跪在祠堂中央,眼睛目視著前方眾多的牌位,祠堂中放置著沈氏列祖列宗的牌位。
沈氏曆來人丁單薄,不是香火弱,是征戰沙場永遠留在了戰場上,永遠回不了家。沈梁的祖父,父親,大哥二哥都戰死沙場,隻留下當時僅十五歲的獨苗沈梁及母親 。
麵對局勢緊張,周邊國家虎視眈眈,隨時都會進攻飄浮不定的大齊。十五歲少年扛起大齊,奔赴邊關,這一走便是十年。
“爹,我回來了。”
“我沒有辜負您的期望,邊境已定,大齊和草原簽訂條約,兩地行李往來,通商惠工,百姓安居樂業。”
“這十年,孩兒做到了身居其位,做盡其事。”
“我想你們了…”
在寂靜的祠堂裏,輕輕的話語聲傳來,輕到風一吹就會散的那般。
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永遠留在了十五歲那年,那年的大齊再無京城第一公子,有的隻是親人離世的少年將軍。
親人離世不是一時的暴雨,而是一輩子的潮濕。
將軍府書房
沈梁盯著畫卷上的女子,像是想了什麼,嘴角勾起微微上揚。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已經放慢了呼吸,眼睛緊緊盯著女子精致的小臉。
畫卷中的女子眉目灼灼,容顏清麗脫俗,一身紫衣綾羅更襯托著她高雅尊貴。偏偏她身姿柔美,脖頸纖細,手腕如雪,整個人有著說不出的溫婉如水的淡雅氣質。
畫此卷之人要麼癡情於這女子,要麼是個極為細致之人。要不然這女子的神態,眉眼不會畫得如此靈動,像九天上的仙女一樣貌美。
沈梁喜靜,下人都清楚,府內最為安靜。
越安靜,兒時的記憶越像潮流般湧入沈梁的腦海裏,那記憶隻屬於他和蘇景。
十歲的沈梁正是頑皮無法無天的年紀,給他一張椅子,他都能上天去攪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父親前一日就告訴他,府裏第二天要來重要客人,讓他規矩點,不要出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趁父親忙起來的時候,耐不住靜的沈梁溜到後院的魚塘去摸魚,好不快活。
陽光灑到水麵,一個瞬息間沈梁就摸到了條魚,還沒來得及把魚送上岸,就聽到重物落水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呼救聲。
呼救聲很輕,越來越微弱。
沈梁心想,這應該是人吧!
隨即扔掉魚,趕忙去查看情況,一個起身就把人抱起來了。
是個俊俏的小姑娘!
那小女孩約莫八九歲年紀,膚色白膩,小小年紀容貌已是不凡了。別說大齊有如此佳麗,鄰近幾國也極為少有,她身穿一件蔥綠織錦的長裙,顏色甚是鮮豔。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已顯得黯然無色。
小沈梁把小女孩放在岸上,向來無法無天的他,此時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傻傻地看著小女孩的眼睛,心中暗道。
“她的眼睛比較大黃的眼睛還要大,比小白的眼睛還要亮,真是一雙漂亮的眼睛啊。”
大黃是沈梁從貧民窟撿來的流浪狗,小白是沈父從廢墟堆裏撿回來的白貓。
在小沈梁看來,這是他給人的最高評價呢!畢竟不是誰都可以和他的愛寵們比優點。
小女孩也被嚇壞了,良久反應過來,立馬向小沈梁道謝。
小女孩說的內容小沈梁都沒有記住,隻記得那雙裝滿星星的眼睛,像會說話一樣,深深刻在了他的記憶裏。
“小哥哥,我叫蘇景,景色宜人的景。”
或許是小姑娘的聲音太軟糯了,沈梁還記住了蘇景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