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屋簷出來一個黑影,用輕功躍到了簫律身邊。他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伸手探了一下簫律的脈搏,給他服了一顆醒酒丸。
簫律迷迷糊糊睜了眼。他酒量比較差,卻也不至於一壺就倒,心下明白了什麼。抬眸看見眼前之人,神情又立馬變得嚴肅起來。
“崔司雲……”簫律麵色沉重,“不是說了,別打擾我嗎?”
“傅閣主!”崔司雲雙手抱拳,語氣凝重。
簫律猜出了他的用意,不屑於看他,扭過頭輕飄飄道:“青玉案散落,你若想要,自己憑本事去拿。別來煩我。”
崔司雲道:“閣主當年收留了我們這些流離失所的堯禦難民,屬下們也銘記這份恩情。但閣主也承諾過,您建立青玉閣,會與屬下們共享青玉案。可當初您主動挑起紛爭,又執意一人應戰,這才導致青玉案四崩五裂。屬下有時候甚至懷疑……”
“懷疑什麼?”簫律麵色不悅。
“懷疑……您是故意為之……”
簫律聽後一手掐在了崔司雲的脖子上,他的眼睛布滿血絲,活像一隻吃人的餓狼,癲狂至極。
“屬……下……”崔司雲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知……錯。”
簫律這才鬆了手,神情變得冷漠起來。
有時候崔司雲覺得,這位青玉閣閣主,就是個瘋子。
還記得初見他時,是堯禦國戰敗後,一片死氣沉沉的荒郊野嶺上。那時的閣主遠沒有如此意氣風發,相反是衣衫襤褸,頭發淩亂。
他身上皮開肉綻,幾乎沒有一處能看的地方。唯一不變的,是他那雙陰森又邪魅的眼眸。
那雙眼睛與眼前的簫律重疊在一起。崔司雲不知道,這位閣主到底經曆過什麼。
即使是他自己,雖也常年飽受戰亂之苦,但也沒到失心癲狂的程度。他不敢再往下想,便接著說道:
“閣主之前布下任務,命屬下將青玉案散落的消息傳遍四周,屬下已經完成了。”
簫律又轉而露出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很好。”
“崔司雲,你要記著,我青玉閣從不養閑人。如今莫說青玉案,我就是雙手捧給你,你怕是也無福消受。”
崔司雲知曉青玉案最是神秘莫測。普通人不僅難以煉化,還極易走火入魔。但人性貪婪,終究沒有人可以抵擋住永葆青春,稱霸江湖的誘惑。
他輕道:“屬下明白。”
簫律頗有興趣看著那酒壺,又回想剛才情急之下抱住了顧行舟,不禁笑出聲來。低喃道:“有意思。”
崔司雲簡直看不透簫律。他跟隨簫律了這麼多年,不止一次懷疑過這位閣主是不是有癔症。
“對了,你再幫我去桃花村探探。看看那裏是否有青玉案的痕跡。如果有,扔了。”簫律道。
崔司雲驚訝道:“扔……扔了?”
“最好是大張旗鼓的扔。”
江湖上人人都覬覦的青玉案,到了這位閣主手裏反倒是不值錢的物件。
簫律訕笑道:“怎麼?你想要?”
崔司雲惶恐不安:“屬下,不……不配。”
這時濟世堂內傳來了打鬥聲。簫律看了眼酒壺,心裏一緊,便直接用輕功飛下了屋簷。
崔司雲還是頭一次見閣主露出了擔憂之色,不禁說了句:“可算看起來正常了點……”
濟世堂內宋清淮與顧行舟正在打鬥,夭夭則躲在了屋內。桌椅破裂的聲音驚擾了房內的方鶴臣與沈南溪。
“他有傷在身,又沒有兵器,我來就行。”沈南溪對方鶴臣說,便抓起腰間鞭子向宋清淮揮去。
宋清淮風流慣了,武功不濟,立馬就處於弱勢。
他被二人打地蜷縮在角落裏。眼見顧行舟的劍直指喉間,他立馬大聲道:“放了我,我把青玉案給你們!”
顧行舟頓時感覺有點暈眩,踉蹌了一步。沈南溪本想直接擒拿,見了顧行舟這模樣下意識去扶。宋清淮眼疾手快,從袖間掏出一個毒箭,欲趁二人不備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