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嚇得屁滾尿流的張源,無奈的搖頭笑道:“對不起啊!先生,你也看到了,我很想留你長命百歲,但是很可惜你隻能活到今夜了。”
張源連忙顫聲懇求道:“我都已經交代清楚了,我保證回去後什麼都不說出口,也絕對不會再跟往生門作對,我隻請求你們放了我。”
“先生,如果世界上有賣後悔藥的話,相信我比你還想買一些回來嚐嚐,但是可惜的是,在這個世界上金錢可以買得到很多東西,唯一買不到的就是時間。”紫陌惋惜的看著張源。
眼前這個線人先不說別的,就是看到她的模樣就活不了,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神偷,我的孩子們隻怕很長時間沒有聞到血腥味了吧?拉到藏獒園!”紫陌轉過身沒有看張源,淡聲吩咐道。
“是。”神偷渾身一哆嗦,上前拉住了張源。
“求求你們還是給我一個痛快吧!”藏獒園?他沒有想到紫陌竟然會這麼殘忍,雖然之前就聽說過她殺人時候的變態手段,但是他沒有想到有一天這樣的噩夢會出現在他的人生裏。
紫陌沒有理會大廳裏的龍煞還有手下們,走了幾步,聲音遠遠的傳來:“丟進藏獒園之前,給他個痛快!”
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
幹他們這一行,如果不心狠對待別人,那就隻能是別人心狠的對待他們。
她如果不想死,就隻能讓別人死在她的前麵,這是她的路,而她正在努力嚐試改變自己的道路!
幾年前,她就明白,欲變世界,先變其身的道理。走了一趟鬼門關,她比任何人都想好好的活著。
紫陌平靜的離開大廳,神偷擔心的回頭望著紫陌,羅刹向他點了點頭,神偷無奈的帶著張源走了出去。
羅刹緊步跟在她的身後。
雖然紫陌什麼話也不說,但是羅刹仍是能從她僵硬的背影中看到她的憤怒和隱忍。
她生平最厭惡的就是殺人,盡管為了得到龍煞的注意力,每次嗜血殺人,但是她卻不願意她每一次殺人是經過龍煞授意的。
很多時候,她自己這麼做和龍煞讓她這麼做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所以說紫陌是矛盾的。一方麵她不希望殺人,另一方麵她卻無比殘忍的對待她要殺的對象。
因為在她眼中,不殺則以,一旦動手就要做到極致,可是這樣一來往往痛苦的那個人隻有她。
就像現在。
羅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無用的,更多時候羅刹看到這樣的紫陌,心裏總是會升起一股莫名的痛楚。
如果是以前,他絕對不會讓紫陌受到半點的傷害,可是現在他隻能無視著她的痛苦,親眼看著她一步步將自己逼近陰影的死胡同裏不可自拔。
快到紫陌房間門口時,一直沉默的羅刹終於開口說道:“小姐……”
“砰!”羅刹的話語就那麼突兀的終結在響亮的關門聲裏,他看著麵前緊緊封閉的房門,拳頭握緊,站在外麵沒有動。
房間內不多時傳來一陣陣刺耳卻又沉悶的瓷器破碎聲,還有一兩聲尖銳的咒罵聲。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每次小姐殺完人之後,都會這樣。
外麵的人都說小姐心狠手辣,手段殘忍,但是隻有他知道在那份殘忍之後究竟隱藏了怎樣的傷痛和無助。
他輕咬著唇瓣,靜靜地靠在牆上,沉重的閉上了眼睛,耳邊的瓷器破碎聲久久不息。
大廳內,張源已經被丟到了藏獒園,龍煞沒有因為一個人的死亡還有紫陌的離去而感到不悅,依舊靜靜的喝著茶,甚至還和天竺偶爾的說笑兩聲,顯得心情很好。
花影聽到樓上傳來的聲音,猶豫了一下,低聲對龍煞說道:“總裁,小姐她……”
“不用理會她!”龍煞連頭沒有抬,平靜的喝著茶。
花影向樓梯口看了一眼,心裏一歎,不敢違抗龍煞的命令,隻得站在那裏。
隻是天竺能不能不要什麼時候都逮著機會纏著總裁啊!
偌大奢華的臥室內,隱隱約約傳來奇異的聲音。
天竺張開眼望了龍煞一眼。
龍煞是她這輩子最喜歡和最敬重的男人,就算他的心裏沒有她,她也愛他勝過一切。
她曾經在他最絕望的那一年走到了他的身邊,他曾說過不會虧待她的。
她那時候很高興,可是當她見到龍煞回到往生門看到南宮紫陌的眼神時,她就知道,他能給她的隻是這而已。
沒有人在龍煞的心裏呆過,除了……
龍煞無情的推開天竺,眼中卻並無睡意,拉過一旁的毛毯蓋住自己,隨即靠坐在床頭,點燃了一根煙,慵懶的夾在手指間,眼神透過繚繞的煙霧,有些朦朧和放空。
男女之間互惠互利,各取所需,這才是最正常的交際關係。
他這輩子女人很多,但是卻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們。
不……隻除了一個人之外,他自認為從來都沒有虧欠過她,但是她卻總給他一種虧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