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梔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是她和薄嚴城的婚房。
多久沒有回來了……
自從向依然進了薄家,薄嚴城似乎常住在薄家老宅,沒再回來過這裏了。
溫晚梔為了方便照顧外公,也就住在了療養院。
偌大的半山別墅,冷冷清清。
溫晚梔動了動身子,倒吸一口冷氣。
渾身像被車輪碾過一般疼,腰肢酸軟得直不起身。
薄嚴城的精力還是那麼好,可她已經是強弩之末。
溫晚梔掙紮著下床,換上幹淨的衣服,打算離開。
昨晚薄嚴城半點措施都沒有,溫晚梔實在有些擔心。
看來薄嚴城是鐵了心要她生孩子。
以她現在的身體條件,是萬萬不能懷孕的。
溫晚梔悄悄下樓,看到在餐廳裏忙活的劉嫂,心裏一陣驚訝。
劉嫂從小照顧薄嚴城的起居,對她也是分外熟悉。
但向依然來了之後,劉嫂明明跟著回了老宅啊……
劉嫂看到溫晚梔,格外開心,眉開眼笑。
“夫人,醒了?先生吩咐的飯菜,都是你愛吃的。”
溫晚梔眼眶發酸,卻強迫自己硬下心來。
“不麻煩了劉嫂,我先走了。”
劉嫂瞄了一眼庭院的方向,焦急地擦擦手,趕忙迎了出來。
“先生特意吩咐,讓我照顧好夫人,他說下班就會趕回來。”
溫晚梔看到庭院和門口的保鏢,再看看劉嫂臉上的慌亂,察覺到了什麼。
薄嚴城打算把她軟禁在這裏。
“他要回來這裏?”
劉嫂點點頭:“先生一直住在這裏,除了周末偶爾過去老宅。”
溫晚梔一怔。
薄嚴城現在還住在這裏?
昨天被折騰去了半條命,溫晚梔一點胃口也沒有。
心不在焉地吃著,眼神卻打量著門口和院中的情況。
她不能坐以待斃。
以前空蕩寂靜的院裏,站著三五個薄家的保鏢。
連正門和後門口都嚴防死守地站著不少。
看這架勢,薄嚴城沒打算放她離開。
溫晚梔拿出手機,點開和曹晴的對話框,匆匆打下幾個字。
——我沒事,在半山別墅,暫時出不去,我想辦法周旋。
吃過了晚飯,天色也暗了下來。
薄嚴城還沒回來,保鏢卻一個沒少。
溫晚梔不想被無數眼睛隨時盯著,打算去書房碰碰運氣。
書房是指紋上鎖,傭人們都沒有權限。
溫晚梔細白的手搭上了書房的門。
指紋鎖哢嗒一聲,順利打開了。
溫晚梔愣了愣,走了進去。
入目一片漆黑。
鼻間縈繞著熟悉的木質香調味。
是薄嚴城身上的氣息。
摸到牆上的開關,打開了書房的燈。
一室明亮,屋內的陳設和從前一樣。
那張紅棕色的皮沙發,她曾和薄嚴城一人一本書,在這裏不知度過了多少下午。
落地窗邊,她專用的畫架早就空了,孤零零地支在那。
一轉身,發現書桌前的一麵牆上,曾經掛著巨幅名畫的地方,如今被紅色絨布遮了起來。
溫晚梔像是受了誘惑,本能地走了過去。
絨布蓋著的,就像是什麼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