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雙盈水的眼看向薄嚴城手裏的文件袋。
薄嚴城下頜線緊繃,咬了咬牙,臉色黑了幾分。
一直到剛才,他都還在糾結,是否要這麼做。
但凡溫晚梔有一絲一毫的悔意。
但凡她向他服一點的軟。
他都會收回這個決定。
但眼前的女人,似乎早就等著這一刻了。
薄嚴城修長的手指轉了幾圈,打開了文件袋。
利落抽出兩份文件,放在溫晚梔身前。
溫晚梔半靠在床頭,拿起文件,心裏一陣翻騰。
離婚協議。
薄嚴城終於肯放手了。
溫晚梔有些麻木地翻看著。
資產,置業,股權。一個不落,都有溫晚梔的份。
她知道,薄嚴城向來不是吝嗇小節的人。
溫晚梔看到紙頁最後,龍飛鳳舞簽著薄嚴城的名字,眼眶忍不住有些發熱。
薄嚴城眼底滿是冷意,從旁看著女人翻閱文件時,臉上的表情。
他想過,溫晚梔可能會一臉悲傷求他不要離婚,也想過她會得寸進尺地和他再爭取更多的利益。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麵前的女人一臉平靜。
似乎不悲也不喜。
合上協議,溫晚梔沒有動作。
她抬起頭,晶瑩的眼裏帶著倔強。
“薄總,恐怕是董事會施了壓,才不得不和我離婚的吧。”
薄嚴城眼裏蒙上一層寒氣。
溫晚梔夠聰明,確實猜得不錯。
薄氏集團很少會有這樣的新聞,這一次的衝擊不小,股價直接跌了30%。
薄嚴城是薄家獨子,自然承受著最多的壓力,也必須為這件事做出一個交代。
更何況這是他自己尚未處理好的家務事,就更讓薄氏蒙羞。
薄嚴城冷漠開口:“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又何必過問理由。”
溫晚梔點點頭。
難得薄嚴城幹脆,她也不想拖泥帶水。
接過薄嚴城遞來的筆,她鎮定簽下自己的名字,遞了回去。
“等我休息好,我們盡快去民政局辦手續。”
薄嚴城接過協議,翻看了一下簽字頁。
溫晚梔清秀而瀟灑的字體也刺痛了他的眼睛。
一紙婚約,這樣就算結束了。
“另外,”溫晚梔直直盯著薄嚴城,“也希望薄總別再幹涉我的事情。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留點最後的體麵。”
薄嚴城沒答應,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婚離了,不代表你的罪就可以不贖了。你母親陷害了我母親,這筆賬還沒算完。”
溫晚梔眼神閃爍了一下,胸腔起伏著。
薄嚴城瞥了她一眼,繼續開口。
“向依然還沒能站起來,這筆債也還沒完。”
男人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眼底浮現出陰桀的笑意。
“另外,溫臣年還在我手裏。這次我沒拿他開刀,已經算是慈悲了。”
溫晚梔死死咬著嘴唇,眼眶發紅,細白的手緊緊攥成拳。
薄嚴城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溫晚梔喘息了幾下,勉強平複了情緒,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哭腔和脆弱。
“所以呢,薄嚴城,你想怎麼樣?”
男人慢條斯理地把協議收回文件袋裏,抬眼掃了一眼溫晚梔。
“盡管我對你失望透頂,但在床上還是挺滿意的。好好伺候,不該動的人,我自然讓他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