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報告,成了向依然最後的希望。
縱使她再不想和薄嚴城針鋒相對,現在她也不得不出手還擊了。
不然她在京城,將再也沒有容身之地……
晚飯桌上,向依然味如嚼蠟。
木木和劉嫂早就被薄嚴城不知道藏到哪裏去了,薄家老宅裏麵一片沉寂。
直到傭人把親子鑒定報告送了過來,向依然臉上才算有了些血色。
丟下筷子,她起身拿出報告,翻來覆去仔細檢查了好幾遍,心裏稍微鬆了口氣。
她不相信,輿論會為難一個帶著孩子的孤獨母親。
坐在餐桌主位上的薄遠擦了擦嘴,冷聲開口。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麼早用這把劍。”
向依然攥緊了報告,戒備地看了過去:“薄叔叔,你的意思是,薄嚴城向媒體泄露了那麼多真相,我就應該在這裏坐以待斃嗎?”
薄遠哂笑一聲,滿眼的不屑:“偶爾我會有些懷念溫晚梔還在這裏的時候,至少那個女人沒你這麼短視。”
向依然被拿來和最痛恨的溫晚梔做了比較,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可她現在孤立無援,不得不服軟。
向依然硬著頭皮走回餐桌,客客氣氣給薄遠倒茶:“薄叔叔展開說說?”
薄遠精明的眼瞥了一眼冒著熱氣的茶,沉聲開口:“這次你要忍耐,我也許還能最後保你一次。”
向依然小心翼翼地坐回椅子上,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和不甘。
為什麼,她總是被輕易放棄的那個!就連別人的善意,都好像是有代價的施舍。
薄遠,薄嚴城,這些豪門的富人,他們說到底都是一副樣子。
道貌岸然地做盡惡事,卻光明磊落地咒罵那些惡毒得光明正大的人!
也許隻有刀架上脖子,他們才會甘願卸下那些光鮮的偽裝。
和薄家老宅冷清的氛圍不同,薄嚴城新置辦的這間兩居室亮著暖色的燈光,飯菜的香氣飄滿了整間屋子。
薄嚴城將近一米九的個頭,在這間屋子裏顯得有些局促。
他既想看著在廚房裏忙碌的溫晚梔,又想看著獨自玩玩具的木木,一時間沒找到好地方,隻能踱來踱去。
溫晚梔用微波手套端著砂鍋從廚房快步走了出來,差點和亂晃的男人撞上。
“小心!”
薄嚴城一手扶住溫晚梔,一手扶穩了砂鍋。
“小心燙!”溫晚梔趕緊放下砂鍋,下意識抓起薄嚴城的指腹檢查著。
還好,男人的掌心有不少薄繭,這會兒隻是被燙得有點發紅。
劉嫂聞聲趕來,看到眼前的場景時,腳步一頓,絲滑轉身回了廚房。
夫人端個湯鍋,怎麼端到薄先生懷裏了……
劉嫂臉上露出些欣慰的笑意。
那個深愛著夫人的薄先生,快回來了……
溫晚梔放下心來,一抬頭,男人的臉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鋒利的下頜線掃過了她的發頂。
臉一紅,溫晚梔像隻受驚的兔子似的跳開一步,呆愣愣地四下看了看,才鑽回了廚房。
薄嚴城輕笑著摸了摸鼻尖,掌心還留著溫晚梔的溫度和馨香。
一瞬間,心像是被溫暖的海水包裹住,無比溫柔。
“吃飯了。”劉嫂放下了最後一道菜,一大桌子色香俱全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