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嚴城手上的傷勢還沒恢複,他用力抱起溫晚梔,疼得小臂上青筋暴起,卻也絲毫不敢鬆手。
醫生和護士很快衝了進來:“薄先生,怎麼了?”
護士進門看到薄嚴城懷裏麵色極差,汗涔涔的溫晚梔,也是一愣,馬上接過她軟綿綿的身子,開始了急救流程。
“器械準備!”醫生回過頭,聲音急促地問著,“吃什麼飯和藥了,剛才有摔倒嗎?”
薄嚴城發絲有些淩亂,眼裏滿是自責和擔憂:“飯是醫院送來的,應該不會有問題。之前我沒有在她身邊,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情況。”
醫生眼神裏肉眼可見的失望,護士那邊卻小聲彙報著:“心跳血壓等數據正常,體溫37度,並未見發熱跡象。”
溫晚梔本來就難受得緊,接二連三地做著亂七八糟的夢,心累得很。
睡夢中又感覺自己被搬來搬去,翻來覆去地擺弄,半點不得安寧。
她睜開眼,被刺眼的燈光晃得眼睛生疼,半天才看清屋裏的情況。
滿屋子醫生和護士,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
邊上杵著的男人,更是有些手足無措,但怎麼是鬆了口氣的表情。
醫生關切地問:“溫小姐,有什麼不舒服嗎?”
溫晚梔也有些莫名其妙:“我沒事,有些頭疼,吃了顆布洛芬,困意來了就睡了一覺。”
醫生鬆了口氣,拍了拍身側男人的肩膀,叫護士收拾器械。
薄嚴城背脊僵硬地站著,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驚慌裏回過神來。
他這一生,似乎從沒有那麼驚惶的時候。
曾經溫晚梔數次病危,可他都不曾察覺,甚至不知道她那個時候已經得了不治之症。
後來就算知道,溫晚梔數次在鬼門關徘徊,更多的也是無限的悔意和後怕。
他甚至沒有驚慌失措的權力。
可剛剛那一刻,他深刻體會到了,眼看著要失去的時候,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樣。
護士最後檢查了心律血壓和體溫,見一切正常,正打算離開。
溫晚梔卻眉頭一皺,臉色古怪。
“等一下!”
護士頓住了腳步,薄嚴城卻先上前來:“哪裏不舒服?”
溫晚梔拉緊了被子,臉上有些泛紅,低聲開口:“你先出去。”
薄嚴城有些著急了,這女人怎麼比三歲時候的木木還難搞?
溫晚梔一臉無語地叫住護士,低聲開口:“麻煩幫我買一包衛生巾,謝謝。”
薄嚴城鬆了口氣,看著溫晚梔有些無措的表情,眼裏是掩不住的笑意。
“就這點事,你就讓我出去?”
護士也被逗笑了:“就是,兩口子之間怎麼還這麼害羞啊,溫小姐真可愛。”
薄嚴城輕咳一聲,站起身來,從衣櫃裏拿出幹淨的睡衣,低聲哄著。
“好,我出去,浴室很暖和,去洗個澡吧。”
薄嚴城跟著護士來到門口,餘光看到身後的竄過去一個小黑影,勾起嘴角笑了笑。
跑得真快。
小護士們都被薄嚴城罕見的笑容驚到了,臉上飛起紅暈:“沒事的話,我們就先離開了,薄先生。”
薄嚴城道過謝,摸摸鼻子加了一句:“我會照顧她,東西你們不用買了。辛苦了。”
碰地關上門,聽到浴室裏傳來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