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玫和王彪,確實是他找過來的。
他們缺錢,又腹背受敵,在京城根本沒有容身之地。
可他調查過,王彪常年管理港口,經驗老到,而霍玫出身霍家,對雇傭軍和軍火買賣更是耳濡目染。
他們倆,可以成為兩枚不錯的棋子。
而且這種唯利是從且貪婪的人,薄彥真見得太多了。
收買他們並不難,隻要有足夠的錢和利益,多大的風險他們都不怕。
這就是他喜歡這些亡命徒的原因。
曾經他也以為,薄遠是個亡命徒。
但現在看來,他不過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老人。
不僅做事畏手畏腳,對他甚至有了孝順順從的期待。
別做夢了。
薄氏的一切,和南美的生意,他全部都會攥在手裏。
反正遲早有一天,那老家夥要入土。
從新聞發布會回來,溫晚梔就又躺回床上養病。
感冒藥讓人昏昏欲睡,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日暮西山了。
外麵飄起了小雪花,溫晚梔突然很想吃餃子。
以前外公在的時候,每逢下雪,都會吃餃子。
這些微小的習慣,竟然已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套間的門被輕輕打開了,有碗筷碰撞的細微聲響,應該是劉嫂來送飯了。
溫晚梔動了動四肢,還算是有些力氣,披上羊毛毯下了床。
雖然還沒什麼食欲,但總不能讓劉嫂白忙活。
溫晚梔一邊洗手,一邊開口招呼:“劉嫂,飯放在餐桌上就好,你回去忙吧。”
客廳裏沒有回音,溫晚梔全當是劉嫂忙活著沒有聽到,便草草擦擦手來到餐廳。
暖黃色的燈光下,她鋪著紅格子餐布的桌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黑發幾乎挨到了垂下的頂燈。
溫晚梔眨了眨眼,低聲道:“薄嚴城,怎麼是你。”
薄嚴城側過頭笑了笑,又回身擺著晚餐。
“孩子們不想吃餃子,我就和劉嫂包了一點,拿過來吃。”
溫晚梔慢慢走到餐桌旁,看到桌上的餃子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你怎麼想到要吃餃子?”
溫晚梔試探著的一句提問,卻得到了薄嚴城有些疑惑的神情。
“溫臣年老爺子的習慣,一下雪就吵著要吃餃子,這麼多年我也習慣了。”
薄嚴城神情變得有些小心翼翼,手底下猶豫著:“你不想吃?那我去打包點其他——”
溫晚梔心裏莫名有些暖意,便柔聲打斷了他:“沒事,剛好想吃。”
兩個人擠在狹小的餐桌邊,視線被餃子的騰騰熱氣打斷。
溫晚梔夾起一隻晶瑩剔透的水餃,皮薄餡大,在燈光下能看到內餡的顏色。
是她喜歡的口味。
看到薄嚴城,溫晚梔腦子裏就有些亂哄哄的。
再加上剛睡醒,一時有些懵,她心不在焉地把餃子放進了嘴裏。
薄嚴城眉頭一蹙,急忙起身開口:“小心燙——”
話沒說完,溫晚梔就皺起了眉頭,被汁水燙得麵頰發紅,手足無措。
薄嚴城立刻伸出手,像本能反應似的,再自然不過地開口:“快吐出來。”
溫晚梔捂著嘴,怔愣地盯著那隻帶著薄繭的大手。
薄嚴城可是那麼潔癖的一個人啊,他恐怕得發瘋。
男人卻好像絲毫不介意,或者說根本沒想到這一層,語氣裏有些著急。
“怎麼不動,燙壞了嗎?快吐出來,我看看有沒有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