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瞬間安靜下來,靜得掉下根針都聽得一清二楚。
薄嚴城一言不發,眼裏毫無波瀾,優雅坐著。
在眾人灼熱的目光中,他平靜注視著前方的葉雅舟,仿佛置身事外。
溫晚梔餘光裏,看到薄嚴城放在木木背後的手,默默緊攥成拳。
他也不是沒有怒氣。
溫晚梔絲毫不意外,她能理解薄嚴城的心情。
男人一貫身居高位,受到的都是禮遇,到哪裏都是眾人仰視的目光。
可現在,他不得不麵對這樣質疑和鄙視的眼神,麵對眾人對他“跌落神壇”的嘲笑。
薄嚴城默默隱忍著心裏的怒火,他現在不能發難,也不能反駁什麼。
他的一舉一動,已經和溫晚梔緊緊聯係在了一起。
為了保護她和兩個來之不易的小家夥,他不能冒任何風險。
在溫晚梔和薄嚴城的沉默中,現場的議論聲逐漸響起。
“那可是沈總,開發區的一把手,這夫婦倆真夠囂張的,一點麵子不給。”
“我看是心虛吧,有什麼好囂張的。要我說,很多人都覺得他們不夠資格參加,隻是不敢說罷了。”
“是啊,薄嚴城估計早破產了,溫晚梔一個設計師,又能有什麼後台。這麼燒錢的運動,如果資金撐不住,那不是浪費資源嘛。”
薄嚴城胸腔緩慢起伏著,但溫晚梔看得出,他在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
溫晚梔側過頭,麵色平靜地在薄嚴城耳邊低語。
“看來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你破產了。”
薄嚴城愣了一下,像是卸了力氣的彈簧一樣鬆懈了下來,嘴角帶著微不可察的笑意。
“我是不是該表現得再失魂落魄一點?”
溫晚梔很少聽到薄嚴城開玩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子,看向葉雅舟。
她不擔心,眼前的銀星車隊葉隊長,有的是辦法。
葉雅舟沉吟片刻,伸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臉上帶著捉摸不透的笑意。
“沈總,關於您的質疑,我已經記了下來。容我先介紹一下車隊的情況,然後再專門為您解答疑惑。”
全場安靜了下來,這個台階不高不低,卻讓各方都覺得還算舒服。
溫晚梔在心裏笑了笑。
小舟已經不是當年逃家組車隊的大學生了。
這麼多年,風風雨雨,早就把他磨煉成了體麵圓滑的成熟男人,似乎沒有什麼難題和困境能難住他。
紅裙女人不甘心地還想說什麼,被沈總伸手攔了下來。
葉雅舟身後的海市葉家,他還是會給幾分薄麵。
畢竟海市也是地產開發的巨大市場,他還要對那邊的豪門之首留有幾分忌憚。
葉雅舟站直身子,重新介紹。
“在儀式開始之前,我想先講講銀星車隊的故事……”
葉雅舟像是沒被打擾一樣,冷靜從容地講述著銀星車隊的曆史,如數家珍。時而幽默,時而低落,牽動著人們的情緒。
溫晚梔也聽得感慨萬千。
認識葉雅舟的時候,隻知道他似乎是個不務正業的大學生,背著家裏搞地下賽車。
後來知道了他是海市葉家的二公子,就更有了落難的紈絝子弟的味道。
為了幫她治療血癌,葉雅舟不惜放棄了車隊,向家裏妥協,這才要到了稀有的醫療資源,給她續上幾個月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