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C�ْ屋子裏的感應小夜燈亮了起來,驅散了夜色。
好像京城的冬天,都沒那麼冷了。
溫晚梔眼眶發脹,腦袋裏霧蒙蒙的。
被結實的臂彎緊緊攬在懷裏,鼻間縈繞著薄嚴城身上熟悉的木質香調……
這樣平常而普通的擁抱,她曾經擁有過,也曾求而不得。
可現在,即使這樣的幸福近在眼前,溫晚梔也不敢太過深陷。
虛放在薄嚴城背上的小手攥成拳,溫晚梔感覺到指甲嵌進掌心的刺痛。
她身子一矮,輕輕推開薄嚴城:“好,你走吧。”
再不脫身,她心裏的城池恐怕又要被薄嚴城攻陷幾尺了。
薄嚴城順從地鬆了手,看了看朦朧燈光下,溫晚梔有些別扭,有些羞澀的臉。
到現在他還難以相信,曾經完整擁有溫晚梔的那個自己,怎麼會傲慢自大成那個樣子。
懷裏的溫暖離開了,薄嚴城心裏也像是空了一塊。
可他知道,這樣的擁抱,對他來說已經算是恩賜了。
也好,這樣一個擁抱,夠他撐過即將分別的這段日子了。
溫晚梔默默起身,打開了屋子裏的頂燈,繼續有條不紊地裝著行李。
薄嚴城沒再多說什麼,起身幫忙,屋裏隻剩下窸窣的響聲。
半晌,溫晚梔蹙了蹙眉,冷不丁開口。
“不對啊,按理說,南美的生意對於薄遠和薄彥真來說,應該是秘而不宣的大事。把霍玫和王彪送去南美替他賣命,想想都覺得詭異,薄彥真不可能信任他們。”
薄嚴城正捏著七八個玩偶,頗為頭痛地往壓縮袋裏塞,聞言笑了笑。
“沒錯,所以霍玫和王彪如果真的去成了,無論誰動手,他們都會把命留在那裏。”
溫晚梔恍然大悟。
薄嚴城這是打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說不定到了南美,不用他親自動手,薄彥真就會把王彪和霍玫處理幹淨。
溫晚梔帶著微不可察的笑意瞥了薄嚴城一眼,揶揄道。
“還好,就算失憶了,也還是——”
她抓起身邊的一個玩偶,輕輕丟到薄嚴城懷裏。
“——也還是那隻老狐狸。”
薄嚴城看著手裏眼神挑釁看著他的可愛狐狸玩偶,寵溺地笑了笑。
溫晚梔心裏那個孩子氣的她,好像慢慢回來了。
她也在找回自己的路上嗎……
搬家確實是個體力活,經過好幾天的奮戰,溫晚梔終於打包好了所有的東西。
她自己的東西很少,一多半都是暮暮的物品。
溫晚梔等著霍家派來的人搬箱子,開著套間的大門坐在門口等。
對麵的套間早就空了,兩個孩子入訓練營的時候,劉嫂就收拾好了東西去了車隊。
曾經熱鬧非凡的一層,現在冷清得很。
走廊盡頭傳來開門聲,薄嚴城一轉身就和門口的溫晚梔對上了視線。
“人還沒到?”薄嚴城推著行李箱走近。
溫晚梔點點頭:“快到了,司機先去車隊給暮暮送行李了。”
她目光一轉,看到薄嚴城手邊的行李箱,心裏一沉,故作平淡地問著。
“這就出發了?”
薄嚴城神情柔和地應了聲,低聲解釋:“我先去港城那邊做些準備,走海路過去。”
溫晚梔眉頭微蹙,片刻便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神色嚴肅。
薄嚴城一向都是安排私人飛機出行的,即使是離開薄氏之後,他的財力也不可能不支持他養幾個機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