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梔顧不上禮貌和體麵,伸手用力撥開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眼裏滿是驚慌失措。
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自己的失神,嘴裏一直嘟囔著木木的名字。
這一瞬間,溫晚梔耳邊全是高亢的耳鳴,絲毫聽不到場內的喧囂和議論。
薄林他不能有事,絕對不能有事……
溫晚梔不顧一切地衝進場地的時候,葉雅舟早就已經到了事故現場,正卷起袖子,咬牙徒手翻著厚重的輪胎。
溫暮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摘下頭盔,離開了卡丁車。
他小手猛地推開旁邊的人,跑向薄林所在的位置。
工作人員忙跑上來,雙臂死死攬住溫暮小小的身體,不讓他靠近。
溫晚梔也和工作人員一起扒著輪胎,指尖都流出血來,旁人勸阻的聲音消失在她的耳鳴聲裏。
薄林坐在小小的賽車椅上一動不動,溫晚梔整顆心都像是凍結了。
“木木,醒醒,木木!”
溫晚梔剛要上前,就被飛速衝進賽場的醫務人員攔下了。
“女士,冷靜,目前還不清楚傷勢,不能輕舉妄動,我們先給孩子進行檢查。”
溫晚梔站在一旁,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整個人卻散發著令人生畏的氣息。
那是一個母親,看到孩子受傷時本能的反應。
“心跳血壓基本正常,無骨折情況,準備摘頭盔。”
溫晚梔剛剛鬆了口氣,就聽到醫生小心地喝止。
“鼻腔有出血跡象,不能排除有潛在腦損傷,鋸開頭盔,小心點!”
聽到腦損傷三個字,溫晚梔呼吸停滯了幾秒,全身都麻痹了。
掌心的刺痛逐漸把她帶回現實,指甲嵌進肉裏,已經滲出了血絲。
王姐按住渾身發抖的小胖子,人還在說著風涼話。
“喲,孩子真可憐。不過這可是比賽的正常情況,可不是我們家孩子的過錯啊。”
圍觀的那些不明真相的家長,此時看到孩子受傷,也感受到了切膚之痛,忍不住開口訓斥惡毒的王姐。
“差不多得了,你家孩子那是開車嗎,那是開坦克!”
“幸好我家孩子沒惹到她,不然估計哭的就是我了。真嚇人。”
“大人的仇怨能不能別帶上孩子啊,這麼缺德呢。”
王姐麵子上也掛不住,但一走了之又像是她心虛似的,愣是梗著脖子狡辯。
“我家孩子都是正常操作,怪就怪薄林自己控製不好賽車,你們哪隻眼看到是我兒子把他撞過去了,是他自己撞過去的!誰坑誰還不一定呢。”
小小的頭盔很快鋸成兩半脫了下來,醫生快速進行了初步檢查,鬆了口氣。
“未見腦部撞擊,暫時沒有潛在腦損傷風險了。帶回院裏做腦震蕩檢查。”
葉雅舟抱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暮暮,正要到溫晚梔身邊安撫,卻看到她走向了一旁的王姐。
王姐還是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輕蔑地笑著,腳下卻不動聲色退了半步。
“你還要說什麼——”
啪!
女人剩下的半句話戛然而止,臉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王姐捂著半邊臉震驚開口:“你——”
啪!
另外半邊臉又是一巴掌,王姐爆出尖厲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