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眼裏顯然有了些淚光,握住溫晚梔手臂的雙手顯得那麼無助。
“晚梔,他還是喜歡孩子的,是不是?他也是想結婚的,我知道,我知道。隻不過是為了向我妥協罷了。”
曹晴咬著牙,卻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來,一向驕傲的女人,此時再也掩飾不了自己的脆弱。
“可是我太自私了,我沒辦法為了他接受婚姻和孩子。想到那些東西會像是枷鎖一樣把我套住,我就害怕得不行。”
溫晚梔心裏發酸,伸手把麵前難得脆弱的女人攬進懷裏,輕輕拍著。
“我知道,婚姻沒給我帶來什麼太好的回憶,但它也沒有真的改變什麼。”
曹晴淚眼朦朧地從溫晚梔肩膀上起身:“可這段婚姻,差點讓你丟了性命。它的破裂,也帶走了你曾經擁有的一切。”
溫晚梔目光裏雜糅著很多複雜的東西,曹晴讀不懂。
那是沒有旁人能明白的東西。
溫晚梔淡淡開口,感慨地笑了笑:“我其實也羨慕你,可以那麼愛憎分明。我是個對什麼事,都不會有太大情緒起伏的人。”
她把自己那杯水推到曹晴麵前,又抽了幾張紙巾,才娓娓道來。
“你也知道,曾經的我也抗拒過結婚,也懼怕過生孩子這件事。記得嗎,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夜晚,結婚前的那一周,我每天夜裏都要糾結得掉眼淚。”
曹晴擦擦眼淚,破涕為笑:“記得,天天眼睛都腫得像個桃子,我說你就是恐婚。”
溫晚梔溫情地笑了,有些懷念那些日子。
“我那時候婚前焦慮,是的,誰不是呢。但真的結婚了,卻也沒覺得有什麼改變。決定你婚姻是什麼樣的那個關鍵因素,一直都是你選擇的那個人。”
曹晴目光閃爍,似乎是想起了程通,眼裏浮現了溫柔。
溫晚梔慵懶地往後一躺,在寬大的中式沙發裏舒服地窩了起來:“人生裏的選擇,從來就沒有對錯之分。不過都是一場冒著風險的豪賭罷了。”
寬敞的中式套房裏,微弱的黃色夜燈像絨毯一樣,輕柔覆蓋在兩人的身上。
溫晚梔一雙眼看向曹晴,神色溫柔,輕輕笑了:“所以曹晴,你會害怕,這也無可厚非。但也不必單打獨鬥,你選擇的那個人,會在你身後為你承托住一切的。你需要的,隻是相信的那份勇氣罷了。”
一段話畢,寬敞的套間裏陷入沉默。
最後那句話,溫晚梔說給曹晴,卻更像是說給自己。
麵對薄嚴城,她還有可能再找回那份相信的勇氣嗎……
曹晴換了個姿勢靠在沙發上,認真看向溫晚梔:“你之所以沒有馬上拒絕和薄嚴城複婚,是出於婚姻、孩子、辦理身份這些客觀條件嗎?”
溫晚梔有些心虛地看向了別處,避開了曹晴探尋的視線。
這是個即使她再去逃避,也必須想清楚的關鍵問題。
曹晴一臉嚴肅,聲音低沉卻句句直擊心靈。
“還是說,即使沒有這些客觀條件,你也願意再相信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