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代沒人捕魚,也沒人下水,那些饑餓的鯊魚,很快就能幫他把事辦妥。

薄嚴城把手帕一並丟入海裏,向倉庫走回去。

霍玫聽到動靜,心裏一沉。

頎長的黑色身影從容走近,像個活閻王。

薄嚴城是來收拾殘局的。

她和王彪的命,這個男人一個也不會留下!

可是,他又是怎麼讓霍家的一把手,都對他言聽計從的……難道他已經取得了霍啟東完全的信任?

霍玫神色驟變,心跳都停了一拍。

是溫晚梔那個賤種!她一定是找上了霍啟東。

薄嚴城走到霍玫三步開外,卻停下了腳步,甚至不屑看她一眼。

霍玫害怕得發抖,卻又心急如焚:“王彪他,死了嗎?你殺了他?!”

薄嚴城噓了一聲,示意她噤聲,仔細聽。

嗚嗚的海風裏,夾雜著男人淒厲的哀嚎聲。

叫聲越來越微弱,逐漸淹沒在海浪聲裏。

大海歸於平靜,像是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薄嚴城冷聲開口:“他現在死了。”

霍玫心裏的恐懼在王彪的死亡中到達了頂峰,她渾身發顫,哀求著。

“薄嚴城,看在以前的份上,給我個痛快行嗎?一槍崩了我,別這麼折磨我好嗎……”

薄嚴城目光落在霍玫臉上,血淚和髒汙混在一起,狼狽不堪。

更肮髒的,是女人恐懼卻諂媚的神色。

他冷冷看著掙紮的女人,像是神等著降下審判。

霍玫在那樣極度冷漠又極度仇恨的眼神裏,一身的血逐漸凝固。

這男人,一定會要了她的命。

霍玫冷笑一聲,幹脆認命地閉上眼睛。

麵前的男人咬著牙下了令。

“放她走。”

霍玫一個激靈,猛地睜大眼睛,卻被自己的血嗆得劇烈咳嗽。

她沒聽錯吧,薄嚴城竟然要放了她?!

看著趴在地上,起身都困難的女人,薄嚴城嫌惡地退了退,冷聲道。

“你要怎麼死,不由我決定。你這條命,我會留給晚梔動手。”

仁和公館。

大白天的,書房裏氣氛卻很是陰冷。

薄彥真臉色極為難看,瀕臨爆發。

他聲音不高,卻讓人頭皮發麻。

“你是說,薄嚴城帶著霍家的人。”

親信不敢回話,一張臉白得嚇人。

誰都知道,霍家掌握著南美的半邊天,本來就是他們薄家無法撼動的存在。

沒成想這會兒,居然對薄嚴城這條喪家之犬言聽計從!

薄彥真一向吊兒郎當,此時卻再也坐不住,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走來走去,很是煩躁。

“沒人能給我個解釋嗎,薄嚴城是怎麼搭上霍家的?”

視頻會議裏,一個個往日囂張不已的手下,此時都唯唯諾諾說不出話。

坐在一旁的向依然,卻幽幽開了口。

“也許,還有最後的辦法。”

薄彥真淩厲的眼神看向她:“你最好不是在耍我。”

向依然臉色淡然:“薄遠的退休晚宴,霍老太太接了請柬,她會出席。”

薄彥真神色緩和了些,冷聲質問:“你有辦法?”

向依然聳聳肩,倒是坦然:“我沒什麼辦法。人,我叫來了。怎麼談,就是你的事了。”

薄彥真眯了眯眼,眼裏滿是算計,開始盤算。

霍老太太鮮少露麵,但在霍家可是握著實權的,甚至能壓過霍啟東。

這筆賬,他必須要在薄嚴城身上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