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依然震怒,猛地起身。
“溫晚梔,在京城諸多大人物的麵前,你別張嘴就來!如果霍玫真的殺害了薄遠叔叔的妻子,他怎麼可能還肯收養我!”
溫晚梔充耳未聞,她不是來這裏和向依然對線的。
至於這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薄遠的心裏一清二楚。
而此時,一臉冰霜的中年男人,臉色黑得可怕。
他一直覺得,溫晚梔就是個唯唯諾諾的軟柿子。
當年身患癌症,寧可自己偷偷去死,也不肯和薄嚴城透露半點聲響。
怎麼現在,沾上了霍家的底氣,倒成了個棘手的角色。
溫晚梔站到霍老太太身邊,淡然給老人倒上熱茶,隨後眼神示意保鏢,把東西帶上來。
“既然是來祝賀您退休,賀禮,自然也不能少。”
珍寶盒子一件件送了進來,一一打開,名貴的瓷器,字畫,古玩,樣樣價值不菲。
可薄遠一眼都沒多看,隻是盯著最後那個遲遲未打開的盒子。
溫晚梔慢慢踱步到盒子旁:“霍玫,早就已經被霍家趕出了家門,與我們霍家再無關係。”
“至於最後一件謝禮……”溫晚梔淡淡一笑,“是感謝薄遠先生,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
盒蓋在溫晚梔手裏打開,全場一片嘩然。
紅色錦盒當中,端端正正放著一隻死了的雞。
“溫晚梔這是明晃晃的挑釁啊,這明明就是殺雞儆猴的意思!”
“原以為薄家低調,沒想到是用低調的外衣藏著這些髒事兒呢!”
“霍老太太都坐鎮了,這事兒九成九就是實錘。老太太在京城的地位可是說一不二……”
向依然被嚇得臉色慘白,她心裏一清二楚,溫晚梔這是什麼意思。
王彪已經死在了薄嚴城的手底下,溫晚梔是來昭告天下,她,要霍玫的命!
溫晚梔抬眼掃了一眼麵色如紙的向依然,一眼看透了她內心所想,哂笑道。
“向依然,你和薄彥真幹的那些勾當,我也就懶得多提了。你隻要記得,給霍玫收屍就好。”
溫晚梔帶著霍老太太,在保鏢的簇擁下離開。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更重要的人要見……
賓客哄然而散,熱鬧的戲樓,就這樣人去樓空,滿室狼狽。
薄遠憤然離場,捂著心口,到了休息室裏才跌坐在沙發上,一陣發暈。
薄彥真叫了醫生進來,自己叉著口袋站在門口,神情冷漠。
他第一次覺得,薄遠那麼蒼老,而弱小。
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男人,如今不過是個病弱的懦夫。
薄彥真不得不承認,薄遠辛辛苦苦打造的薄氏集團,在他接手之後,急轉直下,人心四散。
京城的人都在私下評價,說他比不上薄嚴城半點才能。
這一切,都讓他更加痛恨薄嚴城。
難道私生子,就要一輩子活在長子的陰影下嗎?
甚至這個長子,已經被幹幹淨淨的掃地出了門!
自從他回到京城,就好像一直在泥沼裏遊泳。
束手束腳,又越來越下沉。
守著薄氏集團日漸飄零的基業,他從未有任何一刻覺得,這一切是真真切切屬於自己的。
薄遠血壓高得嚇人,臉色也難看得很,在一眾家庭醫生的簇擁之下,捂著胸口上了救護車,趕往醫院檢查。
薄彥真腳步沒動,冷眼看著一群人風風火火消失在視野裏。
向依然匆匆追了幾步,轉頭看著一臉淡漠的薄彥真,猶豫片刻,也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