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聊聊?”
女人一愣,半晌才回過神來。
她神色閃爍,放下煙,帶溫晚梔到一旁的啤酒窗口,要了兩瓶啤酒。
兩人站在熙熙攘攘的街角,正是落日時分。
向依然開了自己的那瓶啤酒,無所謂地開口。
“我馬上上班,時間緊迫,有事快說。”
溫晚梔畢竟算是親手殺了霍玫,麵對無惡不作的向依然,心裏倒沒什麼過意不去的。
她沒有動那瓶啤酒,隻是冷淡道:“我殺了霍玫,給我母親報了仇。你我之間,就姑且算是兩不相欠。如果你想回京城,老老實實呆著,我不會為難你。”
現在的向依然,早已經傷不到她一分一毫了。
但她做不到聖母心泛濫,沒辦法原諒她當年的所作所為。
允許她回京城,是她為了安撫自己內心的愧疚,最大的讓步。
向依然冷笑一聲,仰頭飲盡了自己的啤酒,毫不客氣地伸手開了溫晚梔的那瓶。
“在這挺好,我沒打算回去,你心放肚子裏吧。”
沒等溫晚梔回話,向依然目光看向晚霞,有些滄桑。
“我生在海市棚戶區,果然還是這裏最舒服,我也理應死在這種地方。”
暮色降臨,溫晚梔盯著眼前的兩個空啤酒瓶,終於和自己和解。
她路過向依然工作的酒吧,在寫著她名字的酒桶裏放下了啤酒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們之間,自此算是陌路了。
曹晴和程通的婚禮,就打算在薄嚴城買下的小島上舉行。
黑發男人站在海島度假別墅的露台上,第一次覺得這麼神清氣爽。
這是他很多年前買下的小島,因為溫晚梔一句喜歡。
可那之後,過去十年,再沒能一起來度假。
直到現在。
溫暮和薄林玩累了,這會兒正四仰八叉躺在房間裏睡覺,保姆和傭人悄無聲息地收拾著滿房間的玩具和賽車模型。
溫晚梔陪著兩個孩子玩鬧,出了一身汗,這會兒剛剛衝了澡,擦著頭發出來,看到站在陽台上的男人。
“在看什麼?”
她好奇走近,順著薄嚴城的目光看下去,沒忍住笑了起來。
明天就是婚禮了,曹晴和程通的家人朋友也都已經被接到了島上。
這會兒程通正拿著一張小卡片,一臉緊張地練習著明天的發言。
似乎是屢次出錯,他急得撓頭,臉色漲紅。
溫晚梔悠閑地看著,柔聲懷念著:“還記得嗎,你第一次求婚之前,也是這樣練了好久,結果到了現場,忘得一幹二淨,直接拿戒指求了婚。”
現在提到這些,她心裏曾經的傷疤已經不會隱隱作痛了。
那些傷疤,甚至隻剩下淡淡的顏色,說起來,都已經成了泛黃的故事。
薄嚴城輕笑聲從頭頂傳來,有些自嘲。
“那時候緊張得忘詞,到了現在,還是一樣。”
溫晚梔咯咯笑著,臉上散發著柔和的神采。
她的視線從程通身上收回,看向薄嚴城的時候,卻猛地愣住了。
黑發黑眸的男人穿著簡單的白襯衫,淺米色休閑西裝褲,此時正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枚戒指。
薄嚴城單膝跪地,虔誠望著又驚又喜的女人,沉聲鄭重道。
“溫晚梔,你願意再次把心,交給我嗎?”
他和溫晚梔雖然再婚,又成為了合法夫妻,甚至有了兩個健康可愛的孩子……
但,那不是故事的終點。
一紙結婚證,是沒辦法把生性堅強自由的她,綁在自己身邊的。
溫晚梔從薄嚴城洶湧著複雜情緒的眸裏,讀懂了他所有的希冀和期待。
她垂眸,看向那枚她弄丟了很久的婚戒,淚水流了下來。
溫晚梔破涕為笑,伸出手,還有些傲嬌地小聲說著。
“那……給你個機會,讓你再試一次。”
這句話聽在薄嚴城耳裏,是那麼動聽,是他能期望的,最好回答。
兩個人緊緊擁在一起,薄嚴城神色虔誠地吻著溫晚梔。
這一刻,兩顆心才算是填補了經年的空缺,緊緊依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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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