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看《挪威的森林》，我的情緒被壓抑了好幾天。
開篇渡邊說，他已經記不得直子的模樣和事跡了。
而我，雖然我還記得你很多很多，但有好多細節，除非刻意去想，否則也是遺失不少。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季節是秋天，最喜歡的月份是九月。那是我倆熱戀的季節，也是我倆相愛的月份。
其實我在一年的十二個月裏，也僅有這一個月份會不尋常的掛念你。可是年年如此。記憶的車痕反複在這個月滾動。那烙印就刻在腦海。數十年過去，便形成抹不掉的印跡。
不用我刻意留戀。每當九月一來，你就會乘著秋風撩動著我的耳畔。
令我心跳澎湃，不能自已。
1
與你重逢，要感謝娜姐。
我跟她聊天，特意說起你，然後求她幫我要來你的電話。
我裝作不經意地問她，你有沒有男朋友？
當時心裏真的好忐忑。
她說沒有。然後說你怎樣怎樣開朗，陽光，高大，帥氣。她的眼睛閃閃發光，令我的心裏有點酸。
拿到了你寢室的號碼，抱著宿舍電話，我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現在想來，還不如別打那個電話。沒有開始，就不會有結束。這樣我這一生，就不會沉溺在與你的回憶裏，無法自拔。
我打了，是你的室友接的。他說你不在，但他把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
然後打你手機，你很快接了。還說：“我知道你是誰，我知道你是從家鄉來的。”
我對你這話產生質疑。
你還記得我嗎？
你知道我是誰嗎？
為什麼會知道？娜姐說的嗎？
你印象中的我，是怎樣的？
一瞬間，思緒變得複雜。
你說，晚上操場見，帶你去看電影。
呀，我頭腦一片空白。
太突然了，我還沒準備好呢。
我，該準備點什麼呢？
洗頭，熨頭吧，把半長不短的頭發熨得直直的。
可是沒有好看的衣服怎麼辦呢？管娜姐借來大三的校服吧。為什麼穿她的校服啊？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啊！
晚上6點，在操場，在人海中。你的電話打給了我。
可是我是近視眼啊，又沒戴眼鏡。直到你向我走得很近，我才看清你。
你真的長高了太多，和記憶中的樣子完全脫胎換骨。還是那麼白，頭發精短，看起來十分幹練。白底紅格子半袖衫敞開，裏麵搭配了一件純白圓領T恤。湛藍色的牛仔褲，純白色的運動鞋。那走路的姿勢，瀟灑又自信。
我低著腦袋，隻敢用餘光偷瞄你。我以為自己低著頭，就可以不讓你看清我的臉。
你太優秀了，你令我覺得自卑。
你對我竟沒有半點陌生感。那親切地語氣，好像天天在一起玩似的。
你說，帶你去看電影，好不好？
我說，好。
你說，是一條很黑的路，怕不怕？
我搖頭。
然後才知道，根本不是我們兩個人去。是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
你沒向他們介紹我，也沒向我介紹他們。你一直在跟他們說話，卻是站在我身邊說的。
我們從學校北門走出。
你說，路有點遠，能不能走動？
我點頭。
你掏出手機，幫我照亮前方的路。
我不說話，聽你一路嘰嘰喳喳地跟別人滔滔不絕。我的心，竟然跳得極其混亂。
你說，看電影的地方是一個很偏僻的地方。你敢跟我去嗎？
我啞然。
結果，所謂的看電影隻是去網吧。所謂的偏僻，是通往網吧二樓的小樓梯。
你到樓下門口時，看著懵圈的我一臉壞笑。
你為我開機，座位安排在你身邊。整個晚上，我們全程沒有說話。
後來分手後你才告訴我，你是從這一天開始愛上我的。
我想不通，那天的我幾乎一言不發，你愛我哪一點？
我總是假想，那天電話打給你的人若非是我，如換個姑娘，你是否也同樣帶她去網吧，然後愛上她？
每當想到這些，我就會鬱鬱寡歡。
你說，就討厭你胡思亂想這個勁兒。令人感到窒息。
我自己也覺得非常討厭。
我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為什麼和你在一起，就變得不像自己了？
到底是你的錯，還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