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手機鎖進行李箱,臨走前到公用電話亭打電話給我。
你說,車上人多,安全起見我不帶電話。我要走了,你自己注意點。
我說,我去送你。
你說,不要,你別來。天已經黑了,你一個人來回走,我不放心。好好待著,別跟同行的朋友分開。知道嗎?
我說,嗯。
半夜,你發來了一條短信:
我到家了,嘴兒一個,等我回學校再說。
簡潔的一段話,就像你以往的作風。我抱著手機,想起白天在你懷裏午睡的情景,臉不由得紅了。
假期裏,我跟媽媽討要筆記本電腦。
我說,我不想去網吧。學校離網吧路很遠,網吧人雜,來回走太不安全了。有個筆記本電腦,我就可以老老實實待在寢室裏。
媽媽說,你們學校南門到北門的距離也真夠遠的。應該給你買輛車。
爸爸說,買輛車可真行。我看別克有一款甲殼蟲,我閨女開著,能挺好看。
媽媽說,開什麼別克?整個QQ得了!她那也不是什麼名校,一個姑娘家,開車就是代步。別整的太張揚!
這麼地,我本是想要一台筆記本,結果要來了一輛車。
但我不會開,又沒時間在家學車。父母讓我在大學那邊報個駕校,等證件拿下來,他們就給我買車。
媽媽承諾,等生日時,筆記本的事一定幫我落實。
假期裏,二哥來幫公司處理事情。我倆一起逛商場。
起初,二哥以為我在陪他看衣服。當他見我總是翻看球鞋,問我:你幹嘛總看籃球鞋?給誰看啊?
我說,沒誰。隨便看看。
二哥問,是不是處對象了?
我說,沒有。就是隨便看看。我覺得男孩穿這個牌子的鞋,挺招人。哥,你也試試唄!
二哥搖頭,我可不是你們那些大學生。穿不了這東西。我一個經常談業務的人,還是穿皮鞋有排麵。
但我還是在看鞋和衣服。視線停留在一雙白底綠邊的籃球鞋,還有一件白色梭織夾克衫上麵。想象你穿這套衣服和這雙鞋,一定帥到起飛。但我不知道你鞋子的尺碼,心想,回學校以後,一定問清楚你的尺寸,再回家時,給你準備個驚喜。
吃飯時,二哥說:你交的小朋友,家境怎樣?
我說,沒有處對象。
他翻翻白眼:你唬誰呢?撒謊也不看看對象。
我無言以對。二哥是個商人,精明著呢!
他說,抽時間帶家來看看。我過審一下,看看適不適合做我妹夫。
我說,哪跟哪呀。你想的這麼多。
他說,你一個女孩子家,不想好了,就隨便處對象嗎?咱家這麼大的攤子等著你和琦琦來接,你們擇偶對象有沒有腦子,決定了咱家生意的走向。
我的家人都是商人。他們對我戀愛的要求,就是找個有腦子的男人。所謂有腦子,我認為你最適合。
當然,我不是因為你適合而愛上你。而是愛上你以後,覺得你的性格,社交,野心,都完全勝任我家繼承者的能力。
說實話,我無法繼承家裏的事業。這一點,我的父母深深懂得。父母希望我能好好讀書,順利大學畢業,將來托人給我找份穩定的工作。而家裏的事業,一定要交給我未來的丈夫和我的弟弟才行。
那時,我剛上大學,弟弟還讀初中。家裏的粗枝大葉隻好讓三個表哥幫忙打理生意。
但我和你戀愛時間太短,我不敢跟你說家裏的事情。一方麵,你大男子主義,我害怕傷你的尊嚴。另一方麵,我 追求純粹的,不雜糅家庭背景和經濟物質的愛情。
我總是問自己,若我早點將家裏的事情告訴你,我們是否還會走向分手的結局?答案是,仍然會。因為我會變得不再那麼愛你。
我會深深迷戀你,是因為你在我並不美麗,身材不好且家境似乎不那麼富裕的前提下,待我有過短暫的溫柔。這份甜蜜,是我終其一生都無法再遇見的。如果讓你知道我的實際家境,就算你一如既往地待我好,我也會不可避免地認為那是我家境的魅力。這是我不想看到的事,所以我沒跟你說。當然,你也沒有跟我提及你的家境。
你在放假前警告我,這幾天不要跟你聯係。
胡思亂想很多。想你在家鄉是不是有別的女孩子?想你為什麼怕我跟你聯係?
10月5日,我熬不住思念,發短信給你。
我說,我很想你。
你回複:我得了艾滋,你離我遠點,要不你也了了。
我說,你嚇我啊?你要是有病了,是需要人陪的。我怎麼會離開你呢?我會在你身邊照顧你的。
你說,騙我感情呢啊?誰信啊?
我說,不信拉倒!
你說,不是告訴你,不要跟我聯絡嗎?不聽話呢!回去再說!
我心裏很失落。才五天而已,你的態度又變了。不知道溫柔的和無情的,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