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雲直接叉著胳膊走了,隻留下了又氣又羞的滿臉通紅的方珂和不敢說話在一邊一動不敢動的錢端午。
錢端午迅速瞟了一眼方珂又趕緊收回目光。
方珂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跺腳就要走。
走了兩步方珂發現錢端午還僵硬地站在後麵不動,她又氣衝衝地看著錢端午。
“怎麼,你還要留在這跳舞嗎?”
錢端午聽到這話急得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沒有沒有。”
錢端午趕緊把手背在身前小跑到方珂身邊,站定了盯著地麵,生怕自己哪個眼神不對又給了方珂數落自己的機會。
方珂看到他這個樣子終於消了點氣,傲嬌的轉頭,也學著蘇晚雲把手叉起來,一扭一扭地走出去了。
錢端午快速瞥了方珂一眼,看她終於又要走了,輕歎一聲,小步小步地跟在她後麵。
唉,革命仍未勝利。
我還要繼續在這些女人之間擔驚受怕多久啊。
錢端午仰頭望望天,終究還是垂下頭決定繼續為了革命奉獻自己。
將方珂安全送回了方公館,錢端午也回了自己的住處。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此刻蘇晚雲正在回他家的街口等他。
錢端午走到街口的時候,一抬頭就看到了右手拿煙站在那裏的蘇晚雲。
她換下了跳舞時一身亮閃閃的長到腳踝魚尾裙,身上隻穿著一件青綠色旗袍,上麵隻有一道從左肩到腰部的花紋。
她的左手放在右胳膊下邊,微仰頭看著月亮,雙腳交叉,背微微向後傾。
沒有多餘的贅飾,可錢端午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依然奪目的她。
倒不是錢端午對蘇晚雲有著多麼深刻的印象。
隻是,蘇晚雲就站在那裏,她這個人就是那樣。
可能是精致的妝容,可,離那麼遠誰看得清啊。
也可能是她今天的歐式宮廷卷發,讓她在來來往往走過的,都編著兩條粗麻花辮的女人們中是那麼與眾不同。
可現在天已蒙蒙黑,蘇晚雲的頭頂隻有一頂發出微弱燈光的路燈。
燈光直直的打下來,讓人眼前一亮的,是蘇晚雲挺直的後背,修長的脖子。
是了,讓人眼前一亮的,從來都不是畫著鮮豔妝容,或是穿著修身的蘇晚雲。
蘇晚雲令人著迷的,是她獨有的,如荷葉般靜靜挺立於池塘中的安然。
錢端午走到了蘇晚雲身邊,蘇晚雲轉過身來,從上到下掃視了他一遍。
忍著不耐,蘇晚雲又吸了一口煙,接著把煙扔到地上。
一邊把煙頭踩滅,一邊試探著說:“把方珂送回去了?”
“嗯,送她回去了。”
蘇晚雲聽著錢端午沒什麼情緒的回答,有些不滿意。
她把雙手背到身後,頭微微前傾,微微彎唇,靠近錢端午,想仔細看看他的神情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什麼都沒看出來。
蘇晚雲隻好笑著對錢端午說:“她喜歡你,你知道嗎?”
“啊?”
錢端午被她這句話問疑惑了。
蘇晚雲卻頗有了些小人得誌的滿足感。
她微微歪頭,虛指了一下錢端午,“傻瓜。”
然後就看著路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