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散著的剛好過肩的微卷的頭發被撩到一邊，錢端午看著方珂微紅的耳朵，眼神不自然的亂瞟。
不自覺得咽了咽口水，扣上扣子之後輕輕地將方珂的頭發整理好，然後認真低頭看著不自然擠出微笑的方珂。
剛剛好合她脖子的長度，襯得她的脖子修長。
被他看的心越來越慌，方珂輕呼一口氣，說了一句“好了”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隻留下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入神的錢端午。
搖了搖頭，錢端午暗罵自己的出神，他們已經走上兩條不同的路了，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在車上，方珂坐在副駕駛將頭斜靠在車窗旁，笑著感受風吹過麵龐的感覺。
已經接近夏天的尾聲，雖然太陽不是很毒，但是海邊的熱風熱仍會讓人產生錯覺。
抓住了夏天的尾巴，秋天還未真正到來卻已經開始想象自己在鋪滿落葉的道路旁縮在大衣裏被風吹起發絲，匆匆走過的樣子。
看著在沙灘旁肆意大笑的方珂，錢端午心裏的愧疚卻蕩然無存了。
他在南方上大學時，沒有什麼錢，享受不了什麼娛樂場所。隻能在周末約著和他一樣的一群窮學生，大家一起去海邊灑水玩。
雖然已經是18歲的成年人了，可是未經世事的他們看不到舞廳裏的燈紅酒綠，看不懂路人眼裏晦暗不明的眼神。
當初的他們也像方珂一樣，旁若無人地在沙灘上奔跑，大笑。
於是當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在他麵前釋放出滿滿的生命力時，他眼前隻有昔日和同窗在一起玩笑的畫麵。
突然，那一日滿地躺著的冰冷的屍體讓他回到了現實，恨意又重新充斥了他的腦海。
強撐著笑容，錢端午回到了車上吸了一根又一根煙。
等到一盒煙都被他抽完了，他隻能坐在駕駛座上閉目養神。
“扣，扣，扣。”
方珂敲響了主駕駛的車窗，錢端午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
看到車外衝他甜甜笑著的方珂，他突然釋懷了。
就幫蘇晚雲這一次，不論事情成與不成，他都要走。
下車為方珂開了車門，方珂卻微微彎腿，雙手在身旁下壓，捏著不存在的裙邊，“謝謝。”
看著她幼稚的樣子，錢端午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
方珂早就預料到了他會是這個反應，隻是輕瞥了他一眼，接著優雅的坐上了後座。
路上，方珂坐在後座聽著錢端午頗有興致地哼著小曲兒，她也一邊敲著手指一邊輕輕合著歌聲。
走到大門時，方珂突然停住了，轉身有些猶豫地看著錢端午。
錢端午看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打趣她：“請問，大小姐有什麼吩咐嗎？”
配著錢端午彎下腰的滑稽樣子，方珂先破了功，捂著嘴小聲笑著。
看著靠著車門咧嘴笑的錢端午，方珂似是有些嗔怪的說：“你以後別吸煙了啊，吸了多少啊，剛剛在車上都快熏得我都快咳嗽了。”
心底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錢端午學著看過的外國電影裏男主角的樣子，手指在額頭劃過，說了句蹩腳的英文。
“Yes，sir”
方珂滿意地笑了笑，轉身朝別墅走去，一隻手還不停的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