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窸窸窣窣,看樣子是對這餘天盡的操練方式相當不滿。
一些原想熬日子的家夥也起了膽怯之心,正商量著如何向軍中管事開口,要取上月最後一份軍餉。
餘天盡也不強求,讓那管賬的士兵將那些人的名字記下,人齊後,到時候一塊發餉。
這少年軍師倒是雷厲風行,發錢也是手快,先前還有所顧忌的家夥們這時也靜靜等著人來。
日落西山,河邊空地上站滿一二百號家夥,全是等著發軍餉的。
許萬榮氣得垂頭頓足。這可是自個兒管了半年多的兵啊,還沒上戰場,一個個都成慫炮兒了。
他自覺沒臉見人,便先去河上練習起來。
月色下,平靜的湖麵上不時傳來重物落水之聲,自然是許統領。
高天明見他這是倔勁兒上來,就算十頭牛過來也拉不住,索性跟著練起來。
這木樁普遍不大,一隻半腳粗細,難得有兩隻腳能同時安穩踩上,且隻能挑那平的踩。前半段平多鈍少,後半段平少鈍多。鈍圓狀的木樁腳滑不談,還總是擋在關鍵位置,若是腦袋沒反應過來,撲通就得摔在水裏,洗個痛痛快快的涼水澡。
果不其然,當高天明加入後,河麵上又多了個時常響起的落水聲音,隻是這個發出的動靜稍小些。
至於那些站在空地上的家夥雖有羞愧之意,卻依然站在隊伍之中,充耳不聞那事。
餘天盡手中飄著個木箱,一步步走到隊伍正前,語氣平淡地說道。
“諸位也來此穀中半年有餘,雖沒建過軍功,也耗了不少糧草。今日本該分別之際,奈何天色已晚,若是赤手空拳歸鄉,又手握銀兩,恐遇山賊流寇之擾。吾思來想去,還是網開一麵,留諸位至明日早晨再行。切記不可再回原先帳中擾其餘將士,留此處原地歇息。願遵信者,上前領軍餉。”
餘天盡將木箱放下,掀開一看,正是滿滿當當的銀兩。
站在前頭的幾個好財之輩,口水都要快流到地上。若不是餘天盡瞪了他們一眼,這才收斂起這般醜態。
餘天盡打了個響指,那滿箱子的銀兩飛起,慢悠悠飄到這二百號人頭頂一二尺高度。欣喜之聲此起彼伏,幾百隻手在空中不斷揮舞抓取。也再不看他們,轉頭回山腰上去。
也不知怎的,自打人群收完那銀兩過後就腦袋沉沉,轉頭就睡倒了過去。
餘天盡站在山腰,望著穀底河灘上已然倒下的那些家夥,冷笑一聲。
同樣的伎倆也能上當兩次,還真是沒看錯這些人。
算了,反正明日會提前發動「重置」,他們中不會有人記得山穀中發生過的事情,就當這些銀兩救濟災民,也算是功勞一件。
餘天盡自從與雙芷締結誓約之後,還是第一次親自使用滿級能力的「重置」因子。
他現在能直接調用的最高水平隻有三級因子強度,雖然這在凡古世界的人看來已然是驚世駭俗的程度,但還遠遠達不到一個滿級因子的水平。
「重置」十級是餘天盡目前的底牌,也是他實現強軍計劃的關鍵因子。
隻要他想,完全可以將這個世界重置回十年內任一時刻,但這樣未免也太過無聊。
而若是施法對象是人,則是可以將其回溯到以前任一時間節點的狀態,包括記憶、年齡、精神狀況等等。
就比如明日這些家夥醒來就會發現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床上,而記憶同樣被刪減到參軍前的某一刻。
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防止這其中的某些家夥將來反水,把這山穀的地址暴露,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規則類的災厄因子向來就是霸道,當然獲取難度也比物理類難太多。
記得當初自己也是吃盡某個女魔頭的苦。在無數次推倒重來的歲月裏,終於達到滿級,出去好好教訓了那家夥一頓。
不過這些都是後頭很久以後遇見的事,能不能再遇到還不一定。
眼下,開始先等著明天的好戲開演吧。
第二日一早,高天明興衝衝地在軍師帳外叫喊。
擾得剛忙完回帳的餘天盡,回籠覺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沒了興致。
小琪兒這妮子睡的倒是挺香,隻是睡相有點差,居然從她那床滾到餘天盡床上。
以前在縣府裏是分房睡的,哪知道她這情況。不過雙芷自那次被她纏著入睡之後就再沒敢進過這妮子的臥室,像是總躲著小琪兒似的。甚至這次連出麵都都不敢,害的自己隻能一大早親自動手。
看來是早有預兆。
餘天盡隻得把被毯小心替這妮子蓋上,千萬別讓她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