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和劉詩回到營地，孩子們率先圍了上來。
莫北笑著讓劉詩帶著孩子們去別的地方玩，自己則是來到指揮帳篷獨自坐下。
出發的時候一百人浩浩蕩蕩，回來卻隻有他們兩個。
莫北心裏說不出的難受，雖然錯不在他，可他還是控製不住的自責。
這時，一個老人拄著拐杖走了進來，笑著坐在莫北旁邊。
看到老人進來，莫北盡量露出一個笑臉。
老人擺擺手，“行了行了，你這笑的比我老頭子哭的都難看。”
“我們雖然老了，可也不糊塗，看到隻有你們兩個回來我們也能猜到出事兒了。”
“年輕的時候，老頭子也是扛過槍杆子的！當年也是響當當的衝鋒連連長嘞。”
莫北笑著叫了聲老前輩，唄老人伸手擋了過去。
“你也別整這一套。”
說著，老人拉開上衣，露出裏麵猙獰的傷疤。
莫北當時就愣住了，一處處彈孔，一處處刀傷，一處處彈片的傷痕，密密麻麻的爬滿了老人瘦弱幹枯的胸膛。
“當年，南都保衛戰，我們連接到命令，衝擊南都北門。”
“當時有兩條線可以選擇，一條是直衝過去，一條是城牆迂回。”
“當時我覺得那場仗我們勝券在握，於是放棄了最保險的迂回路線，選擇直衝大門，想以最快的速度破門得到更大的功勞！”
“可我小看了敵人的火力，他們居高臨下，足足有十挺重機槍，我們的衝鋒被完全壓製！”
“當時，我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的倒下，到最後我自己也被流彈擊中！”
“可能是那幫老兄弟保佑，我活了下來，可就因為我的一意孤行，我們連最後隻剩了我一個人！”
“在醫院的那段時間，我天天想著怎麼去死，我不吃藥，亂折騰，我想把自己折騰死了去下麵給那幫兄弟們賠罪！”
“他們本來都有機會活下來，是我把他們害死了！”
說著，老人渾濁的眼睛裏溢出了淚水，蒼老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莫北似乎在老人的眼睛裏看到了當時的屍山血海，看到了千裏不存一的慘烈和一個滿身傷疤的戰士的絕望！
老人的話似乎觸碰到了莫北的內心，一時間，他的眼神裏滿是複雜。
“那場仗我們還是贏了，可我那一百五十個弟兄卻再也回不來了。”
“我知道你在自責什麼，可你和我不一樣，你並沒有錯。”
“人活著就有活下來的意義，，在尤其是在戰場上。”
“你現在該想的不是怎麼自責，而應該是怎麼報仇！”
“當年，我的指導員跟我說，人是最神奇的生物，平常的時候都是軟軟弱弱的，可一旦有了信念，人就是世界上最強大的！”
“這個信念，可以是愛也可以是恨！”
莫北重重點頭，“我知道了，老人家，我會帶著你們，帶著那些死去人的意誌活下去！”
老人拍了拍莫北的肩膀走出了帳篷，劉詩緊跟著走了進來。
“小北哥，咱們不走沒關係，要不要把這些老人孩子送去避難所啊？”
莫北站起身，“把人都叫過來吧。”
劉詩答應了一聲，就去一個帳篷一個帳篷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