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杉的質問，也讓戰雲璟無話可說。
他的心裏又何嚐不是這樣想的呢？
他也有這樣的擔憂跟顧慮。
隻是……這件事，他隻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林杉……”戰雲璟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開了口，神色略顯沉重跟嚴肅：“我之前所答應你的，恐怕是要食言了。”
林杉一下子就想到了，他指的……大概是之前說的，可以讓她留在這兒陪著恬恬過完生日的那個承諾。
那一刻，林杉的內心莫名的有點空跟失望。
但轉念一想，她怎麼會讓自己抱著那般可笑的期待？
戰雲璟肯定是跟自己的家人站在統一戰線的啊。
人家怎麼可能反過來幫她呢？
“戰雲璟……”林杉垂下眼眸，她本來是想要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再跟他好好談一談的。
可內心的情緒，卻是一下子繃不住了。
眼淚來勢洶洶。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特別狼狽的一麵。
林杉便轉身跑進了屋內，並且徑直衝向了洗手間。
而她的這副樣子，都被站在客廳角落的恬恬看在眼裏。
恬恬的小臉上，馬上出現了心疼跟深思之色。
數秒之後，她就邁開小短腿，準備走去別墅外。
而這時，戰雲璟恰好從外麵走了進來，她便徑直朝他走了過去，並且擺出了一副大人的樣子，一臉嚴肅的問道：“爸爸，是不是你把媽媽惹哭了。”
戰雲璟的目光跳過恬恬，看向了那間緊閉著的洗手間。
他的眼底隱藏著，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擔憂。
他其實能理解林杉這會兒的心情。
她想要保護自己的女兒，她擔心女兒在戰家的生活。
可她又深知自己在這件事上的無能為力。
以她的一己之力，怎麼可能有辦法跟戰家抗衡？
再說得直白一點，那不就是以卵擊石嗎？
所以，她仿佛將自己困在了一個死胡同裏，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恬恬……”數秒後，戰雲璟在恬恬的麵前蹲下，滿目深深的看著她：“你現在的狀態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爸爸帶你回公館，好不好？”
恬恬一下子就敏銳的猜到了什麼，她馬上說道：“媽媽也要一起去！”
戰雲璟的心口一緊。
他垂下眼眸，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有辦法再度開口：“剛才奶奶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你以後……會有一個新的媽媽嗎？”
恬恬愣怔了一會兒，在反應過來之後，她就情緒激動的推開了戰雲璟抓著自己肩膀的手。
“我才不要新媽媽！我不要！我就要恬恬自己的媽媽！恬恬就一個媽媽！”
恬恬這樣的喊聲，都被洗手間內的林杉聽在耳中。
而她絕望又無助的淚水，早已經濡濕了她的臉龐。
她到底該怎麼辦？
她不想跟恬恬分開。
可如果她強行將恬恬帶走，戰家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如果采取法律途徑，在戰家人麵前，她大概也沒有勝算。
而且，她的養父又不知道躲在哪兒，就像是依附在她生活當中的一顆炸彈一樣。
她當然不敢讓恬恬跟著她，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像上次那樣的情況，她想想都覺得後怕。
想了許久，林杉的心裏終於有了決定。
她從口袋內掏出手機，給戰雲璟打去了電話：“我可以走，但我有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