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柳見她死了,終於垂下了眼眸,緩緩放下了捂著許星明眼睛的手。
許星明首先看到了程柳那隻被咬過的手。
血從傷口處流出,順著手背和手指滴到地上,傷口處還有一點女孩留下的邪氣,襯得他的手愈加蒼白。
許星明吸了一口涼氣,說:“你……你被她咬了?!”
程柳輕輕“嗯”了一聲,把下巴輕輕地擱在許星明肩上。
許星明卻以為他傷的不輕,沒仔細想程柳是不是在占他便宜,慌道:“別,別睡啊喂,咱們先回地府,堅持一下啊!”一邊說他一邊就地畫起了回陣。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的發覺了一點不對勁。
程柳……是鬼吧?所以不會有血,隻是為了更好的偽裝成人,將法力偽裝成了血,也就是說,那女孩吸的是程柳的法力。
可…她好像沒吸兩口就……爆炸了?
這說明程柳的法力不是什麼人什麼物隨隨便便就承受的起的。
拋開他為什麼法力那麼強不說,現在他有點委屈地賴在許星明身上——嘶——程柳啥時候這麼弱不禁風了?
此刻他們已經到了月老殿,許星明費力地把程柳搬上床,叮囑地說:“等著啊,我去找白淩……”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卻又被什麼抓住了手。
許星明回頭——是程柳。
他躺在床上,微微地睜開了眼睛,不知是受傷還是鬼的體質,麵若白紙,和他身上的黑衣形成強烈對比。
“程柳?”許星明趕忙俯下身去查看,長發順著肩頭滑落,與程柳的混在了一起。
程柳似乎張了張嘴。
許星明以為他在說什麼,俯著身子又靠近了一些,問:“你說什麼?”
可他卻沒有等到回答,而是直接被摁了下去,不偏不倚地貼上了程柳冰涼的唇。
許星明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當時的心情,反正他當場就木了。
程柳一隻手摁著許星明的頭,另一隻手摁著許星明的腰,把許星明強行摁在自己身上。
許星明隨即反應過來,想起身,程柳摁他腰的手更用力了一點,許星明隻覺腰疼,嗚咽了一聲。
程柳聽見了,鬆了點力,許星明猛地起身,近乎狼狽地跑了出去,抵著一根柱子,喘著氣。
他用力抹了抹自己的嘴,唇瓣變得更紅了些。
他現在隻想冷靜一下。
於是,許星明飄著步子走進了儲籍閣。
自他蘇醒後,地府裏的人對他都是恭恭敬敬的,連僅次於閻王之下的黑白無常也敬他三分,這就說明了許星明在地府的地位很高。
他一開始怎麼也想不明白,畢竟他隻是一個月老,在天庭都沒這待遇。
可後來許星明終於知道,他不僅是月老,還是閻王妃。
許星明知道的時候隻覺得很荒唐。
可後來月老殿的桃花林,所謂的閻王給他的防身術,讓他又覺得挺像這麼一回事兒。
許星明坐在儲籍閣裏發了一會兒呆。
然後他意外地發現,某本姻緣簿在隱隱發光。
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於是將其拿出來——是他自己的那本。
許星明心覺奇怪,隨後翻開了姻緣簿。
——這次,另一邊居然有了字。
但許星明卻寧願它從來沒有任何字。
因為另一邊開頭驟然寫著兩個大字:程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