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賀總現在恐怕就已經被人下套了。”

季斯齊從浴室架子上拿了一條浴巾在手裏把玩。

賀嚴不自然地躲了下眼神,“那我怎麼會在這兒?”

“當然是我把你從時純手裏搶回來的呀。”

季斯齊把浴巾丟給他,再賀嚴滿是疑惑的眼神中趕忙解釋,“不過你可別誤會啊,我是看在時老師的麵子上,她這個姐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話倒不用季斯齊多說。

賀嚴對時純的脾性早就有了一定的了解。

隻是沒想到她敢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

被冰水一泡,賀嚴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季斯齊送他出去的時候跟他說:“周老太太去世很突然,時老師曾經懷疑過她的死因,隻是時敬川把人提前送到火葬場火化了,所以時老師查無所查。”

“你的意思是……”

“周老太太對時老師很重要,這件事一定是她心裏疙瘩。”

季斯齊難得正經幾分,“我想,她一直心情鬱結,或許和這件事有關。”

賀嚴眸光深邃,心裏漸漸有了計較,看著季斯齊的眼神中更多了幾分和善。

由衷的說了句:“多謝。”

季斯齊聳聳肩,扛著自己的西裝外套離開了。

時羨在醫院住了一個周,賀嚴便在醫院陪了一個周。

公司的一切事情都交給了喬宇處理。

沈宴星和辜景銘知道賀嚴分身乏術,便將尋找那個人的蹤跡攬在了自己身上。

有他們的鼎力相助,賀嚴總算稍稍放心了一些,陪著時羨在醫院養身子。

直到檢查結果各項指標都正常了,賀嚴才讓陳嫂過來給她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也恰巧,出院那天,是外婆頭七。

時羨想去外婆墓前祭奠,賀嚴卻說先帶她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

時羨泛著粉光的眼睛裏盡是疑惑。

賀嚴也沒有解釋,隻踩了油門揚長而去。

車越開,時羨便越覺得熟悉。

這是她走過無數遍的路。

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終於,她偏過頭,聲音稍冷,“你帶我回時家幹什麼?”

外婆不在了,那個家對她而言,再也沒有半分留戀。

何況時敬川和時純做出那樣的事情,她恨之入骨,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那兩個人。

賀嚴見她變了臉色,騰出一隻手來覆在她的手上,掌心的溫度順著經脈傳遍全身,“別生氣,我們今天來,是看戲的。”

時羨原搞不懂他在打什麼啞謎。

直到看見了時家門口停著的警車,她才拽住賀嚴的手臂,驚訝不已,“你到底要帶我看什麼戲?”

“這出戲的名字,叫做報應。”

說罷,他便牽著時羨朝警車邊走。

還未靠近,車上便走下來一位三十幾歲的男人,身姿挺拔,不怒自威。

雖然身著便衣,卻難掩神威。

一見賀嚴,他便伸手過來打了招呼,“賀總,你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