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啊。”
溫子安指指桌子上的的包裝袋。
“這個?”
“是啊。”
他點頭,看起來是那樣的理所當然,“你懷著雙胎,月份也漸漸大起來了,營養一定要跟得上,關係到你們母子健康的事,難道還不算是大事嗎?”
時羨微微一怔。
目光落在那袋葉酸上,心頭忽然漾開陣陣苦澀。
瞧,連溫醫生這個大夫都覺得孩子是要緊事,可賀嚴這個親生父親卻......
“我念醫科大的時候,有一個關係不錯的室友,學的是中醫,他告訴我,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望字在首,你知道為什麼嗎?”
溫子安的聲音如春日清風,笑容如秋日暖陽,似是要替她掃開陰霾一般。
“因為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精氣神,而望字,就是望神,望麵部氣色。”
說著,他稍稍湊近了桌子,眸子中閃著擔心,“羨羨,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被看出了心事,時羨緩緩垂下眼睫,試圖遮下眼底那抹痛色。
“是因為......賀先生?”
溫子安每一句,都猜在點子上。
時羨隻能將頭越垂越低。
須臾,她聽到一聲似有若無的輕歎。
“昨晚,我在醫院看到了賀先生,他受了點傷,在住院。”
話音剛落,時羨搭在桌子上的手便不聲不響的握緊了幾分。
又聽溫子安問:“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她沒說話。
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唯有麵色越來越差。
氣氛就這樣冷了下來。
在早晨來去匆匆的茶餐廳中,唯有他們這一桌安安靜靜。
溫子安眸色複雜的凝著她看了一會兒,緩聲勸道:“其實,賀先生人挺好的,也很在乎你,夫妻之間嘛,拌嘴吵架是很正常的,隻要有一方先做出讓步,事情很快就過去了。”
他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似是要故意遞給時羨一個台階,“正好,一會兒我要回醫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他?”
時羨沒說話。
過了很久,才輕輕搖頭。
溫子安心底鬆了口氣,臉上卻笑容依舊,“沒關係,醫院這種地方,能少去還是少去,畢竟你還有身孕,而且......”
他語調微頓,“賀先生身邊也有人照顧他。”
這句話,刻意加重了照顧兩個字,時羨聽出來了,詫異抬眸。
溫子安卻是無心一樣,坦然道:“就是我之前見過的那個女孩兒,好像是姓許......”
聽見許字,時羨心中咯噔一聲。
是許慕嘉......
竟然是許慕嘉。
她忽然苦笑出聲。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好像又意外,又合理。
溫子安不著痕跡地掃視她一番,將她一切變化都盡收眼底,卻裝作看不懂的樣子勸她,“羨羨,你不用擔心,我看那位許小姐好像跟賀先生很熟悉的樣子,有她在,賀先生不會有事的。”
“是啊,有她在,我當然不用擔心......”
她仿佛三魂丟了兩魂,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溫醫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不打擾您了。”
說著,她雙手撐著桌子起身。
雙腿一個失力,不自覺的朝旁邊歪了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