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抑製不住地往下落。
方書瑤被拽的莫名其妙,茫然道:“怎麼了,人前台正幫我查呢,你、”
“不用查了。”
“啊?”
“我不去了。”
時羨忍著痛,噙著淚,深深吸了口氣。
抬起頭,轉身,極輕極輕地說:“我死心了。”
“什麼、死、心……”
明明眼眶紅的滴血,可眼神確實濁白無光。
方書瑤被她這副模樣嚇著了。
聲音越來越小。
可時羨卻是笑了。
苦的很。
如果說避孕藥的事已經讓她徹底看清了自己什麼地位,那麼剛才那幕,也讓她徹底明白自己在賀嚴心裏是個什麼分量……
不,她在他心裏沒有分量……
所以徹底死心了。
她叫了輛車,報過時家的地址,便安安靜靜地靠在椅座上。
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像個毫無生機的雕塑。
酒店內。
傅沉把車從地下車庫開出來,回去接許慕嘉時,就見她扶著賀嚴站在電梯口。
“怎麼把阿嚴也帶出來了?”
“我剛才想了一下,把阿嚴哥一個人放在這兒不行,他喝的人事不省,又沒個人照顧,我不放心。”
許慕嘉動了動已經酸澀的手臂,繼續道:“所以我們還是把他送回家吧,不然放他在外過夜,家裏那個女人指不定怎麼想呢。”
這話一出,傅沉像看鬼一樣地看著她。
滿臉都寫著‘你還是我妹妹嗎’的字樣。
幾個小時前還要去時家殺人,現在怎麼好像又在替他們夫妻著想?
“你別這麼看著我,時羨那一頓打讓我徹底明白了,拆散人家夫妻沒什麼好處,到最後隻能是把自己搭進去。”
說著,許慕嘉故作釋然的歎了口氣,“所以我放棄了,現在,隻想做個好人。”
“真的假的?”
傅沉有些懷疑,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否則這轉變的也太快了。
許慕嘉無力地抬抬眼睫,撇嘴,“真的假的都讓你說了,我還說什麼?”
“看來暴力有時候是比講道理要好用的多。”
傅沉鬆了口氣,“早知道打你一頓能見效,我就不攔著舅舅了。”
“你敢!”
“能讓你走上正途,我豁出去了。”
雖說女孩子的心思他猜不透,可那話說的還算有幾分道理。
便隨了許慕嘉,讓她拖著賀嚴往外走。
忽然,身後傳來幾聲低笑,傅沉狐疑地轉過頭,“傻笑什麼?”
“你才傻!”
許慕嘉空打了他一拳,不講理道:“我日行一善,高興不可以啊?”
“你,日行一善?”
“對啊!”
今天這一遭,幫時羨認清了自己的地位,幫阿嚴哥甩掉了枷鎖,還幫自己混了個好名聲。
都不止一善了呢。
——
時家。
從酒店出來,時羨一切動作都機械的很。
打開車門,下車。
像沒有生氣的行屍走肉。
方書瑤緊隨其後。
還沒來得及進門,就聽時羨道:“瑤瑤,你回家吧,不用天天陪著我,我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