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了聳肩,蔚萊並不太讚同溫知垚的看法,“哪有那麼多一定要做到了什麼才能去誇獎的說辭呢?沒有那麼多理所當然的事情,做的好就是應該誇啊。”
看著一臉執拗的在同自己據理力爭的蔚萊,溫知垚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傻氣,都多大的人了還和一個小女孩探討對與錯,本來他們的出發點就不一樣,又怎麼可能會理解彼此的想法呢。
“一看你就是在溫馨的家庭裏長大的吧,陽光又自信。”不想再有那些無意義的爭論,溫知垚選擇快速結束這個話題。
略作思考之後蔚萊點了點頭,慢慢走到了最開始吸引住她視線的那張照片上,“對了,忘記問你了,這個上麵是防禦草吧?拍到它破土而出的一瞬間你花了不少功夫吧?”
慢慢走到了蔚萊身邊,溫知垚盯著她手指的那張照片良久,輕輕的“嗯”了一聲。
其實眼前的這個年輕女孩並不是第一個認出這是防禦草的人,也不是唯一一個懂得拍到這張照片要付出多少心血的人,但她和他們最大的不同在於,那些人問的第一句話是“這張照片值多少錢”,而她問的卻是“拍到它辛不辛苦”。
“你真的是個很特別的人,也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人。”感受到了溫知垚這忽然的沉默,蔚萊也大概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麼,所以決定用自己的方式鼓勵鼓勵這個暫時處於失意中的人。
“我今天呢其實就是在路上瞎轉悠,但是你這家店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視線,雖然它和周邊的那些店鋪真的可以說是格格不入,顏色呢也就是黑白灰,在那些色彩的映襯下你這個門頭一下子就黯然失色了,可也就是因為這樣才特別,誰說就一定非得隨大流了,做自己不好嗎?”其實蔚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眼前的人說這些,可她就是希望他聽完之後能夠打起精神來,“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發現,這可真是一家寶藏店鋪啊,裏麵的東西都特別珍貴,而且是我們平時都見不到的,好像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等著人們看到它們,去了解它們,而且我才發現,你這裏不僅有這些罕見的花草昆蟲,居然還有這麼多手工藝品,該不會都是你做的吧?”
在掃視了一圈之後蔚萊又瞬間被那些精美的器物吸引了視線,腳步都不自覺的朝那裏去了。
都有些跟不上蔚萊轉換的如此之快的思路,溫知垚在傻站了許久之後才立刻跟了過去,“這些啊,就是我自己的愛好罷了,隨便做著玩的。”
“可是你要說這些是藝術品我也信,你這手藝也太好了,真不簡單,能靜下心來做出這些可不容易。”看到自己喜歡的器物時蔚萊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但是在快要觸到的時候她還是停了下來。
別人的心血之作必須尊重,就算再喜歡也不能隨意對待。
可也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觸動到了溫知垚,讓他相信這個女孩是真的喜歡自己的店和店裏的東西的。
溫知垚的這家店雖然平時來的人不算多,但都是些收藏愛好者,因為他們不缺錢,所以一進來開口閉口就是問價格,見溫知垚不想賣就說自己還可以加價,但是卻從來不過問這些東西的來曆,很多時候溫知垚甚至覺得他們壓根不認識這些東西,在那些人眼裏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和他們好像真的不一樣,她認識這些,也想知道它們的來曆,還願意分享自己的心得和理解,最重要的是,她是打從心裏尊重的。
忽然看見了一隻很是熟悉的瓶子,蔚萊立刻一臉驚喜的小步跑了過去,“你這個瓶子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和這個是一對嗎?那個整體的顏色是藍色和黃色,配的特別好看。”
看了一眼蔚萊說的那個瓶子,溫知垚有些疑惑的開了口,“你……真的見過……見過那另一隻瓶子嗎?”
按說那隻瓶子是早就被人買走了的,原本溫知垚是想著再做一隻與這個配成一對,可是怎麼做都不能讓自己滿意,所以這隻瓶子也就成了一個孤零零的遺憾,不過除了買那隻瓶子的人和溫知垚自己,應該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它本是一對了吧?那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一年前在外遊曆的時候在一個朋友的朋友家裏見到過,因為太喜歡了所以纏了那個人好久才讓他轉手給了我,現在另一隻瓶子就在我家裏好好的放著呢,你看。”像是怕溫知垚不信,蔚萊趕忙在自己的手機相冊裏翻找起來,然後把照片放到了他眼前,“是吧,這兩隻瓶子是一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