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的母親熬雞湯的速度不算快,但是很細心,下午夕陽西落的時候才弄完,這個時候的趙振還在李溪的病床旁陪護呢,不過現在已經不打瞌睡了,而是醒了,而李溪也精神了起來,一手拿著母親給她切好的水果,一手拿著一個牙簽。身體靠在病床的後板上坐著,而下半身依舊用被子蓋著。
李溪的母親說孕期間的婦女最怕著涼,這個時候著涼的話恐怕這寒病要帶一輩子,所以務必要把身體照顧好,保暖好,不得有閃失。趙振也聽在心裏,但是現在趙振商量著晚上吃什麼好呢,李溪說自己突然間又想吃辣的了,最好是辣的麵條,此時的趙振看了看李溪的母親,他拿不準這個時候吃這種東西行不行。李溪的母親點了點頭,說沒問題,偶爾吃點辣的,發發汗有好處,然後自己要去買,結果到底被趙振攔住了,還是趙振去的。
趙振看了看時間,說等一會兒整點的時候去。李溪不自然地歪了一下身子,露出了陶醉的神情。此時趙振的父親還在小賣鋪看著呢,也到了放學的時候,也忙了起來,有的孩子在朝父母要了點零花錢後,就直奔小賣鋪跑過來,拿了幾袋自己喜歡的零食。還有父母直接帶孩子過來的,父母站在門口,讓孩子自己進屋去挑。但是要他們快一點。每每這個時候,趙振的父親都忍不住和孩子的父母攀談上幾句,聊聊學校最近有什麼安排,有什麼推薦的新進的便宜的東西等等。這裏麵還要屬零食和雪糕賣的最好。
有的時候父母也會進來挑點東西,基本上是一些備用品,比如掛麵麵包或者牛奶之類的,父母也有懶或者疲憊的時候,買了這些東西,等到孩子早上上學的時候就不用特意準備早餐了。忙過這一會兒,其實還有一段尾聲,盡管放學的時候孩子們是一溜煙地全跑出來,但是也有慢的,這樣要持續至少半個小時人才能完全走淨。這段時間是一天裏生意最好的時候。過了這一段到晚上基本就沒有什麼生意了,有的話也是一些從這路過的人買東西。趙振的父親也碰到過那樣的,就是來買一點東西,順便問問路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也許是路過這裏去其他的地方路認不準了,又有可能是來到處旅遊經過這裏的。
其實趙振的父親每天在小賣鋪能遇到各式各樣的人,如果能品出其中的個把滋味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幸福的是,趙振的父親享受與其中,一人、一店、一生的感覺。
到了晚上,風總要更烈一些,在配上鄉下本就不亮的路燈,一切顯得陰森森地,尤其是當從遠處有人來的時候,隻能看見一個人影,完全看不清長相。這個時候趙振的父親也就要關門回家休息了。他先是從那個椅子上坐起來,然後轉過身檢查一番,再繞著小賣鋪裝個轉一圈,發現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檢查一下鑰匙是不是在身上,因為熟練了,所以隻要摸一摸褲兜趙振的父親心裏就大致有了數。之後走出小賣鋪,關好門,通常關好之後還要用力地拽一下,不是門關不嚴或者門有點壞了,就是一個習慣,然後再用鑰匙把門鎖好。待一切都完成之後,看著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小賣鋪,趙振的父親往往會洋溢出一種幸福的感覺,有時趙振的父親會覺得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呢,這個小賣鋪就像是專門為自己開的一樣。
然後趙振的父親就回家了。今天趙振的父親回去的並不晚,和平時是一個時間,回去的時候路過菜鋪,發現菜鋪也已經關門了。到了家,看見趙振的母親在屋裏坐著呢,沒有什麼事情。而能聞到陣陣的雞湯味,尋味而去,是放在高壓鍋裏。這時,趙振的父親走進了屋裏,一瞬間趙振的母親坐了起來,看見是趙振的父親,又坐了回去,說道我還以為是趙振回來了呢。這個時候趙振的父親問,你吃完飯了嗎,母親回答道沒有呢。然後接著說,這麼晚了趙振怎麼還沒回來啊,你說明天我用不用和趙振一起去城裏啊。父親說,你就是想多了,家裏還有剩菜剩飯嗎,父親補充道。母親說在廚房裏,父親說你不吃啊,母親簡潔地回答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