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淵下了飛機，一股潮濕而悶熱的空氣撲麵而來。他環顧四周，機場裏人來人往，嘈雜聲不絕於耳。他緊緊握著手中的背包，心中充滿了忐忑。英廉早就發來消息說會有人來接他，但馮淵心裏清楚，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沒過多久，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過來，對著馮淵微微點頭：“你是馮淵吧？英廉讓我們來接你。”馮淵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出機場。外麵停著一輛破舊的麵包車，車身上滿是灰塵，車窗上還貼著一層厚厚的塑料膜。男人打開車門，示意馮淵上車。
車子在顛簸的道路上行駛，馮淵透過車窗看著外麵陌生的景象。他看到路邊破舊的房屋，還有那些衣衫襤褸的居民。他的心越來越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的心頭。車開了很久，終於停在了一棟破舊的建築前。
男人推開車門，冷冷地說：“到了。”馮淵下了車，跟著男人走進了這棟建築。裏麵昏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味。他們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了一個房間前。男人推開門，裏麵已經坐了幾個年輕人，他們看起來和馮淵年齡相仿，但眼神裏卻充滿了麻木和疲憊。
英廉也在房間裏，他看到馮淵進來，露出了一絲笑容：“你終於來了，快坐下吧。”馮淵坐在角落裏，環顧四周，心裏充滿了疑惑。英廉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這裏隻是暫時的落腳點。我們會教你一些賺錢的方法，很快你就能過上好日子了。”馮淵點了點頭，但他心裏清楚，這所謂的“賺錢方法”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路子。
第二天，馮淵就被帶到了一個所謂的“培訓室”。房間裏擺滿了電腦，牆上貼著一些所謂的“成功案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站在講台上，對著他們侃侃而談：“在這裏，你們要做的就是通過電話和網絡，讓那些有錢人上當受騙。隻要你們按照我說的去做，很快就能賺到大錢。”馮淵心裏一陣惡心，但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培訓開始了，那個西裝男人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仿佛是一種催眠的咒語。他詳細地講解著詐騙的流程，從如何偽裝身份，到如何編造感人肺腑的故事，再到如何巧妙地引導對方轉賬。每一個步驟都被拆解得清清楚楚，而馮淵卻覺得自己的胃在不斷翻湧。
他環顧四周，其他年輕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麻木的專注，仿佛他們早已習慣了這種黑暗的交易。馮淵感到一陣孤立無援，他的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呐喊，告訴他這一切都是錯的，但他卻找不到反抗的力量。西裝男人開始分發資料，每個人麵前都堆滿了偽造的身份信息、話術模板和目標名單。
馮淵接過這些資料，手指微微顫抖。他翻開其中一份，上麵是一個中年婦女的照片和她的基本信息，她的職業、家庭狀況、聯係方式，甚至她的弱點都被標注得清清楚楚。馮淵感到一陣惡心，他無法想象自己即將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做這樣的事情。“記住，你們的任務就是讓這些人相信你們，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把錢交出來。”西裝男人的聲音打斷了馮淵的思緒，“這是你們的機會，抓住它，你們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馮淵抬起頭，看到西裝男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最後停留在他身上。那是一種冰冷而審視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內心。馮淵低下頭，試圖掩飾自己的不安。接下來的幾天，馮淵被迫和其他人一起進行模擬詐騙的練習。他們被分成小組，互相扮演詐騙者和受害者，不斷磨練話術和技巧。馮淵每次開口，都感到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那些虛假的言辭讓他感到窒息。
馮淵被安排在一個小隔間裏，麵前是一台電腦和一部電話。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徘徊，卻怎麼也按不下去。他知道自己一旦開始，就再也無法回頭。西裝男人走了過來，站在他的身後，用一種威脅的語氣說：“別讓我失望，你不想知道後果吧。”馮淵的手指僵硬地敲擊著鍵盤，輸入了一個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期待：“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