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昭德殿笑笑臥鳳榻 豈知守財奴原是癡情郎(2 / 3)

董卓此舉,卻是為了我的安全考慮吧,我人在昭德宮,在婉公主的眼皮子底下,若是出了事,婉公主難辭其疚,如此,不管是婉公主,還是其他居心叵測之人,都不敢輕易對我下手了。

我看向仍呆呆坐在一旁的呂布,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大人。”樊稠走進門來,在董卓耳邊低低說了句什麼。

董卓點了點頭,回頭看我,“笑笑,我先出宮一趟,你睡一覺,醒了我便回來了,好不好?”

“嗯。”我點頭,乖乖閉上眼。

撫了撫我的臉,董卓和樊稠走出門去。

感覺到他們離開,我又睜開眼,看向坐一旁的呂布。

“奉先。”

默。

“奉先,你肚子餓不餓?”

默。

“奉先……”第N次,我有氣無力地道。

回答我的,還是沉默。

我微微一愣,他該不是傻了吧?

“他傻了。”一個聲音清清冷冷的開口。

我看向不知何時又走進門來的婉公主,呃,她也這麼認為?

“他沒有傻。”開玩笑,雖然我也這麼想,但總不能讓別人說了去。

“他弑殺義父,貪慕榮華,這是他應得的下場。”婉公主嗤笑,聲音有些尖銳。

“你懂什麼。”我開口,聲音冰冷得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婉公主微微一愣,看向我。

“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單純的人,他隻是希望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擁有最簡單的快樂,如此而已”,看著呂布,我緩緩道,“隻是命運卻跟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從此隻能背負令人不恥的罵名,沒有人知道,他曾是那樣一個與陽光並存的孩子……他沒有做錯任何事……”說著,我自己竟是淡淡笑了起來,“他錯的,隻是遇見了不該遇見的人。”

“你說是你自己麼?”婉公主揚了揚唇,有些諷刺地開口。

我看了她一眼,果真是個七竅玲瓏的女人,“昨晚,我遇見了一個故人,趙雲,趙子龍,你可知道?”似是不經意一般,我開口。

婉公主微微一愣,失去了笑意。

“說起來我與趙子龍還有一麵之緣,他曾救過我”,看著婉公主有些失常的模樣,我心裏已經確定了那件我猜測許久的事情,“如果我是你,我就和趙子龍遠走高飛。”我不記得曆史上有婉公主這號人,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不在這個惡夢之中?不知為何,我竟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婉公主一下子愣住,“你怎麼會知道?”

“在涼州的時候,他曾不止一次對我提起過婉兒”,看著婉公主,我緩緩開口,“沒有一個男子會用那樣溫暖憐惜的語調說起一個不愛的女人,我確定,那個婉兒便是他深愛的女子。”

婉公主隻是看著我,抿起唇,不語。

“能夠讓他不收銀子做義工的,公主可是頭一個呢。”彎了彎唇,我笑。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終於開口,婉公主的語氣生硬得很。

“昨晚若不是有人來告訴趙雲一句話,令他中途離去,想來我同呂布都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想起昨夜,想起呂布,我的聲音有些森冷起來,“能夠讓趙雲那個嗜財如命的家夥分文不取而來殺人的,想來隻有他心心念念的婉兒了吧,婉公主,是麼?”

婉公主隻是看著我,眼神看不出悲喜。

“而那個後來者告訴趙雲的,應該便是,董卓堅持連夜回府,掉虎離山之計失敗,很顯然,有人不想趙雲因此喪命,所以速速派人來告訴他盡快離開”,我繼續道,“婉公主,是嗎?”

“你不笨。”婉公主淡淡開口。

“謝謝”,看著她瘦弱的肩,我再度道,“如果我是你,我就和他遠走高飛。”

“國庫空虛,逆賊橫行,我身為皇朝公主,責無旁貸”,婉公主挺直了脊梁,神情肅穆,“三年前,他欲帶我離開,我告訴他,除非有黃金萬兩,以充國庫,我便下嫁於他,再不問國事,否則……否則永不相見。”

黃金萬兩?我微微皺眉,難怪那個家夥要錢不要命,原來竟又是一個癡情種。

這天下,有多少癡情種,偏偏都讓我見著了……

“如今呢?他湊夠了黃金萬兩?”不自覺地,我冷冷揚了揚唇。

婉公主微微側過臉去,姣好的麵容上有哀淒之色,“隻可惜,我又要食言了……”

我默然不語。

“皇弟年幼,宮廷又因董卓而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我決不會丟下他們獨自離開。”咬了咬牙,婉公主道,奢華的衣飾下,她顯得有些單薄。

“所以你要殺了呂布?”我微微握拳。

“就算不殺呂布,你當真以為董卓便會回涼州?”回頭看我,婉公主的聲音微微尖銳起來,“就算董卓願意,他手下的幾員大將又豈肯善罷甘休?這天下,這大好的錦繡河山,誰不覬覦?!”

“這大概是一場注定的戰爭吧。”突然間,我有些無力,縱使我百般周,還是無力改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