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洛陽笑笑借馬呂家 論局勢曹操當仁不讓(2 / 3)

“老伯,這裏離洛陽遠嗎?”想了想,我又問道。

“起碼有三四日的路程啊”,那老伯道,“不過最好別去,洛陽亂著呢。”

我點頭,“老伯知道些什麼嗎?”

“唉,聽說朝廷裏有個董太師,引得天人怨,不久之前阿瞞……呃,有人去刺殺他,沒有成功,結果反而被畫影圖形,四下搜查捉拿啊。”那老伯搖頭歎道。

我皺了皺眉,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先趕回洛陽。

“老伯,你有馬嗎?”我問著,忙摸了摸身上,卻是一兩銀子都沒有,這才記起這身衣服應該是王允以為我死了,才給我換上的,當然不會有銀子。

低頭懊惱地看著水裏的倒影,卻不期然發現發髻之上佩著一支漂亮的碧玉釵,耳墜上還有兩枚玉質的耳環,看那質地,都應該價值不菲。

我忙抬手拔下發釵,雙手奉到那老伯麵前。

那老伯搖頭,“鄉裏人家,牛倒是有,哪裏有馬。”

“老頭子,讓你去撿些柴,怎麼這麼久啊。”又一個聲音。

我抬頭,看到不遠處走來一個老婦。

“老婆子,這裏有個姑娘打聽些事。”那老伯回身道。

那老婦人滿臉的溝壑,混濁的雙眼透著精明,她走上前來,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我一番,然後一眼注意到了我手裏的碧玉釵。

見她一直看著,我忙伸手,將釵遞到她麵前,“婆婆,你可否賣套舊衣衫給我,順便讓我到你家裏歇歇腳?”

眼睛隻盯著那玉釵看,那老婦人笑得臉上菊花朵朵開,“好好,沒問題,姑娘請。”說著,她接過玉釵小心翼翼地藏進袋裏,全然沒有在意我破了相的容顏和粗嘎的嗓音。

跟著他們回到家,是一處破草屋,園前園後都種著菜,遠遠便聞到了嫋嫋的香味,鍋裏煮著梗米粥。

聞著那香味,我的肚子餓得難受。

那老婦人翻箱倒櫃地折騰了半天,終於找出了一件壓箱底的衣服。

“姑娘,你穿上這個試試吧”,抖開手裏那件做工有些粗糙的大紅色長裙在我身上比了比,老婦人笑得滿臉的褶子,“這可是我年輕的時候結婚穿的,一直壓在箱子沒舍得穿。”

我道了謝,伸手接過,回到房裏換下了那一身白色的衣裙,那是王允為我準備的殮服吧。雖然那裙子不大合身而且樣式怪異,但總比穿著那殮衣強,一日穿著它,我心裏便是一日的疙瘩。

屋裏沒有鏡子,我比著蘭花指,齜牙咧嘴地扯下束著我長發的白色發帶,受了傷的指尖立即引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攏了攏頭發,我走出屋去。

“姑娘,粗茶淡飯的,不嫌棄就一起吃吧。”那老伯笑嗬嗬地道。

我一眼便看到桌上擺著一窩香噴噴的梗米粥,便也不客氣,坐下來吃了。天知道,我被關在那個莫明其妙的墓室裏,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如果再困下去,我大概隻有兩個下場,一個是缺氧而死,一個是被餓死。

其實在我看來,被餓死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梗米粥是記憶裏這副軀體小時候經常吃到的東西,很長一段時間,某人都是靠這個將我喂大的。

“婆婆,屋子裏的那衣服我不需要了,你留著扯了做抹布吧。”急急地喝了一口粥,我有些含糊不清道。

那老婦人忙點頭稱是。

“姑娘,你剛剛跟我說馬,我去問了一下,西村王家有馬,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去借。”那老伯道。

我微微一愣,忙點頭,“好”,當務之急,我需要盡快回洛陽。

那老婦人聞言,橫了老伯一眼。

我知她的用意,一手摘了左邊的耳環,放在桌上,“這個應該夠付馬錢。”

那老婦人忙放下碗,立刻又變了臉,忙催促老伯,“快去快去,人家姑娘看起來有急事。”

老伯被催著搖了搖頭,放下碗出門去。

我也不言語,隻默默吃著梗米粥。

“阿瞞,是阿瞞吧,都長這麼高了。”門外,忽然響起了老伯欣喜的聲音。

阿瞞?我噎了一下,輕咳。

“伯父”,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小侄遇上些麻煩,不知可否在此暫避一下宿?”

“我與你爹是結拜兄弟,大概也知道一些,你父親得了消息已經舉家去陳留避風頭,你暫時就住在這裏吧。”那老伯壓低了聲音,“如今朝廷遍布文書,四處捉拿你,這裏偏得很,也安全。”

“多謝伯父。”說著,二人一同進屋。

我手裏拿著碗,驚愕地看著進屋而來的男子,他一身明紫色的長衫。

曹操?

嗬嗬,原來他說的呂姓人家便是這戶人家,真是冤家路窄啊。他進來時,手裏還提著一隻尚在滴血的肥兔子。

見到我,他也微微一驚,長目微眯。

“你們認識?”那老伯很是訝異。

“嗯,認識。”薄唇微抿,曹操微笑。

“嗬嗬,不知道姑娘認識阿瞞啊”,那老伯笑道,愈發的親近起來,“老頭子我叫呂伯奢,是阿瞞他爹的結拜兄弟。”

“說什麼說,還不快點吃飯,說話就能填飽肚子,你們都別吃了。”那老婦人忽然皺眉,開口嚷嚷道。

呂老伯麵有難堪之色。

曹操倒不介意,挨著我坐下,盛了粥便吃。

“阿瞞難得來,沒有酒怎麼成”,呂老伯忽又道,“正好姑娘要買馬,我去西村,順帶買些酒晚上回來喝。”說著,見那老婦沒有反對,便出了門。

吃了早飯,我一個人出了屋子,站在院子裏曬太陽。

“我以為你怕我捉了你去威脅董卓,所以開溜了呢”,曹操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後,“怎麼還讓我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