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不想談起這個話題。
厲乾元識趣地閉了嘴不再開口，隻是幫他整理了一下花環的主體枝條，然後把話岔開去。
“聿林，出發去琉西的具體時間定下了嗎？”
慕淵點頭:“定了。”
“太史局算了時間，正好是結束秋獵回宮的日子，皇兄打算直接在城外閱了軍再回去。”
厲乾元點點頭，轉頭四處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壓低聲音，疑惑地問道:“那這不是快了嗎？怎麼陛下還沒向我收兵權給你？”
慕淵苦笑著搖頭:“你覺得他還會給我兵權嗎？”
連請半天假都要多想，怎麼可能會把關乎國本的兵權給他？
厲乾元想這倒也是。
慕帝對於慕淵的提防程度已經超出許多人的理解範圍了。
難道僅僅是因為三年前的那次朝堂對峙嗎？
可是那次之後慕淵交出了所有的權勢，隻參與每月一次的大朝，轉而開始奔波經營自己的鋪子莊子。
曆代有士大夫造反，有農民造反，唯獨沒有商人造反成功的。
可慕帝的猜忌依舊隻增不減。
“行吧，你放心，我是向著你的！”厲乾元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反正慕淵要是一有不對，他就立馬帶兵直殺琉西！
慕淵無所謂地把玩著手裏已經編好的花環道:“不需要，你還是去幫著慕雲淩吧。”
“雲淩肯定也幫著你呀！”
“我是說，”慕淵目光灼灼地看著厲乾元的眼睛，“年底事多，怕有人要按耐不住了。”
那個人，雖然他們已有猜測，但還沒有完全確定，也怕有別的動蕩。
“管他是什麼牛鬼蛇神，我必定會護太子殿下周全！”
厲乾元拍著胸脯 毫不猶豫地道。
“還有，讓洛盈幫我看著點婉福，她有時候太貪玩，身體又不大好……”
“你怎麼變得這樣囉嗦。”
厲乾元笑了，仰麵往草地上一躺，拿手交疊著枕在頸下，閉上眼睛享受陽光照拂。
“這話在上次大朝上確定要去琉西的時候你就托付過了。”
而且，交代其他事也就罷了，女人家的能有什麼事嘛？
讓洛盈帶著吃吃喝喝玩玩不就好了，至於這麼掛心？
慕淵冷哼一聲，往厲乾元仰麵躺著的臉上扔了把雜草:“別忘了你出征的時候是怎麼求本王的。”
厲乾元把自己臉上的草根撣掉，不屑地聳聳鼻子。
是啊，他哭了，怎樣？
“行了行了，我肯定會多注意辰王府的。”
把宋婉福關照好，慕淵拿著花環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道:“那我就不與你待在一處了。”
厲乾元眼睛睜開一道縫，陽光有些刺眼，又很快閉上:“嗯，你走吧。”
時機特殊，厲乾元兵權未交，與他待在一起久了，難免有心之人看到又要做文章——辰王與威遠大將軍私下謀和，果然有不臣之心！
下午的狩獵韃靼的騎手突然勇猛起來，獵物等量換算後，慕國隻以微弱的兩隻兔子的優勢取得了勝利。
雖然驚險，但總歸結果是好的。
慕帝嗬嗬笑著，和善地與滿臉絡腮胡子韃靼首領並肩而歸。
天色擦黑，營地點起篝火，皇帳前拉起五彩綢緞，已經擺好幾列長長的宴席，食物的香氣一陣一陣地飄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