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纖細,柔軟嫵媚。
何洛盈呆滯了一瞬,心中了然。
“我給將軍送衣,你不必驚慌。”
何洛盈忍著哽咽道,放下手中的衣物,步履不穩地出來合上門。
她以為夫人今日叫她去祠堂為何,大概就是因為這個了。
何洛盈歎了口氣,捏了捏自己手心,提步去祠堂。
“洛盈給母親請安。”
祠堂森嚴,層層放置著厲府祖先牌位,厲母正給厲父上香。
三炷清香煙霧隨風飄散慢慢旋轉,上升,飄散。
何洛盈看出厲母心緒不佳,起身去扶她。
“跪下!”厲母轉身拍掉她的手喝道。
何洛盈忙重新在蒲團上重新跪下:“母親息怒。”
“息怒?我何來的怒氣?我早已經被你們消磨得沒了脾氣!”
厲母痛心疾首地道:“早上太醫來診過脈了吧?臨初回來都多久了?你怎麼還沒懷上?”
果然又是念叨孩子的問題。
何洛盈無奈地閉了閉眼,放低姿態認錯:“是,洛盈的過錯,沒有能為將軍及時添丁。”
“嗬,每次都是這樣的態度,嘴上認錯,心裏不服氣得很吧?”厲母冷笑道。
厲乾元在邊關時傳來遇險的消息,厲母差點眼睛一閉暈過去。
厲乾元與何洛盈成婚一年,肚子都沒有動靜。
厲乾元走後,厲母又讓太醫反複確認,何洛盈都沒有在厲乾元走前留下根脈。
老頭子頑疾發作暴斃,大兒子已經無後而終,要是二兒子再折在了戰場上,那厲府真的是絕後了!
“你不會真把那個魏家棄女當厲家嫡出大小姐在養吧?你最好清醒清醒,臨初要留的是有自己血脈的孩子,哪怕隻是一個女兒!”
“何洛盈,我們厲家滿門忠烈,別讓將軍府的根,斷在你手上!”厲母聲聲敲打在何洛盈心上。
所以,她今天就是要讓別人來給厲府生孩子的了。
一想到厲乾元要與別人歡好,她的心口就密密麻麻地疼。
可是,厲府確實需要孩子。
何洛盈強忍著不讓淚落下來,揚起臉軟了嗓音道:“洛盈明白。但是母親,越琦還小,您別在她麵前說這種話。”
見她還在維護越琦,厲母就知她死性不改,一甩帕子道:“好,好,你可真是個好母親啊。今日,你就在祠堂麵對列祖列宗,好好反思兩個時辰吧。”
“是。”
究竟是讓她反思,還是為了支開她?
厲母一離開,空曠陰冷的祠堂就隻留下了何洛盈一人。
黑漆漆的牌位密密匝匝,似乎於黑暗中審視著她,讓人背後生涼。
她第一次來這裏,是在成婚的時候。
厲乾元牽著她的手,滿眼柔情。
“盈盈,我終於娶到你了。”
可是……愛情有什麼用呢?
她很小就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厲乾元一說要娶她,她就答應了。
她以為愛能跨越山海,愛能跨越時間,愛能跨越一切障礙。
可是再轟轟烈烈的愛意,都正一步步潰敗於現實。
膝蓋傳來陣陣麻木的痛楚,何洛盈始終跪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