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暢聽閣樓下的楊元廣,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
周圍的人漸漸散去,可楊元廣還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不僅僅是因為被打的,更重要的是臉都丟盡了。
這個仇,他如果不報,那他死都不瞑目。
這邊的甄文思和覃恒,被陳令月說得頭都抬不起了。
覃恒還好,雖然陳令月年紀小,可是她是表嫂,是長輩,她的訓誡,他聽著就是了。
甄文思可不一樣,這是他表妹,而且還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這樣疾言厲色的話。
“表妹,我……”
“我們怎麼沒帶腦子出門了?”
他最終,還是不服氣地問。
陳令月深吸一口氣,嚴肅地說:“如今京中的局勢,可不太好。懷王的聲勢日漸浩大,太子處境日益危險,我夫君已經被皇上派去了東海,這些事情,你們都該想一想了。”
覃恒作為家中最小的嫡子,備受寵愛。今年他也十七了,但是可能是沒有成家的緣故,所以父兄關於朝堂之事,和他說的不多。
當初聽到表哥被放逐東海,他雖驚訝,但是想到到底表哥違抗了聖旨,皇上不過一時生氣,事後總會慢慢原諒表哥的。
他年前才回京城,匆匆見過表哥一麵。表哥後來就和大哥談事去了,這些事情他也沒有來得及問。
再說,問了表哥也不會說的。在大哥和表哥心中,他還是一個毛頭小子,扛不起事情來。如今聽表嫂說來,現在京城中的局勢,確實不容樂觀。
甄文思的想法也有了點轉變。他如今在軍中官職不高,家裏的人都是文官,和他不是一條路子的。
很多事情,他插不上嘴。
索性父親和叔伯們也不找他了。
他回京比覃恒還晚呢,過年後方回來了。
“表妹,難道表妹夫的事情還有內情?難道皇上真的打算對太子……”
剩下的話,他不敢說。
易儲之事,不是能隨便嚷嚷的。
可是,這件事情,光是想想就荒謬得很。
太子德才兼備,天下有目共睹,懷王怎麼能比得上太子?
想到京城中的謠言,本來他們還以為隻是無稽之談,如今想來,卻越發心驚。
“不會的。”
覃恒看了甄文思一眼,並不相信好友的揣測。
陳令月隻是道:“皇上怎麼打算的,我們也管不了。但是,不要在這個時候,給太子殿下添亂。今天的事情,你們太衝動了。”
“沒有摸清楚對方實力的時候,你們就貿然挑釁,這不是主動送上門去當活靶子嗎?”
在大街之上,這麼多人看著,他們兩個真的死了或者殘了,楊元廣最多推出兩個下人了結此事,於他有什麼損失。
他們出了事情,事後兩家的人,便是想報仇,都沒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他們想到了楊東楊西的下場,也一陣後怕。說實話,若是他們兩個對上楊東楊西,說不定真的會被打死、打殘。
軍中對戰,都是點到為止。可明顯,和小人對戰,他們有君子之風,可是別人沒有君子之心。
是他們魯莽了。
“你們若真出了事情,再來後悔就晚了。”
“楊元廣此人,陰狠毒辣,行事張狂,你們日後小心些。”
甄文思憂心地說:“我們沒事,阿恒明天就要回軍營,他們準備換防了,到東北一帶,許是一年半載都回不來了。”
“我過幾天也要走了。表妹,如今表妹夫不在京城,你怎麼辦?”